“到時候,她就會是你的嬸嬸,你有空的時候,要多跟她聯絡感情,而且這一次她義無反顧去零陵區救你,以後,你們在同一個屋檐下,要好好相處。”
“哦,哦”
陸叔說得那麼自然,時歡點頭的同時,頭越低越下。
她一直自我安慰着,結婚的事情是唐奶奶擅自做主的,原來,卻是真的,他這一次,沒有再反對了。
難怪唐奶奶會親自過來,難怪,劉淑媛會那麼幸災樂禍。
時歡不自禁又想到在五樓時,“夏簫簫”對她問的那些問題。
他們即將要結婚了,作爲侄女的她,會開心嗎
不開心,陸叔娶了別的女人,她的心就快要死了。
但,矛盾的是,因爲對方是夏簫簫啊,夏簫簫那麼好,對她也那麼好,她還有什麼不開心的
之前,她不是一直希望陸叔能夠幸福,既然愛着夏簫簫,就要勇敢去追的嗎
怎麼真的到了這個地步,她喉嚨裏卻彷彿塞了一團棉花,哽咽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十二點,不偏不倚,張媽將中午飯送了過來。
除了幾個素葷搭配的菜,雞湯是每天例行都有的。
張媽的廚藝很好,十幾年來,時歡喫的都是張媽做的,對張媽的廚藝也是相當的喜歡。
以前每次喫飯的時候,她都是一邊喫,一邊誇讚張媽說很好喫。
可是今天,這些味道美味的食物進了她嘴裏,她卻吃不出任何味道來。
這頓飯,時歡喫得特別慢,特別難受。
她是真沒什麼心情喫,心裏又痛又酸,不敢去想以後陸叔結婚後的日子,腦子卻不受控制地老想會想起來。
一點左右,陸靳北讓聞蕭過來將時歡送回了山莊。
一起回去的,還有張媽,畢竟時歡既然住在山莊,作爲她貼身保姆的張媽,自然也是她走到哪兒就跟到哪兒的。
回到山莊,除了張媽時時照看着,還有陸靳北派去的兩個護士和一個私人醫生。
陸靳北本來想讓霍之南去的,但霍之南太忙了,名氣那麼大一個醫生,兩邊醫院都有手術需要他親力親爲,哪裏忙得過來。
因此,陸靳北才從老宅調了個私人醫生到山莊裏,連護士也是老宅裏的。
他之所以這麼做,是怕時歡又像昨天晚上那樣,在他不在的時候,出現緊急情況沒醫生在就麻煩了。
時歡理解陸叔是擔心她纔派了這麼多人圍在她身邊,可是她只想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待着。
“你們都出去吧,我要是有什麼事會叫你們的。”
她窩在自己原來那間臥室的大牀上,看着門口那齊刷刷坐着的幾個人,十分的頭疼。
那幾人異口同聲地搖頭說:“這是三爺吩咐的,小小姐,你安心休息吧,不用管我們。”
這麼多人看着,還怎麼安心休息啊
時歡翻了個白眼,一掀被子直接蓋過頭頂。
之後的每一天,只要陸靳北出門,時歡都是在這樣的照顧下度過的。
包括當初綁匪打在她頭上身上的那些拳頭留下的淤青,在張媽每天高度營養的好生餵養之下,也漸漸淡出了她的身體。
轉眼之間,一個多月過去,眼看着再過兩天,又要到開學的日子。
在臨近開學的前兩天,時歡接到了來自閨蜜打來的電話。
“歡歡,你今天有空嗎,出來一下,我知道一個不得了的大事要告訴你。”
每次喬唯一給她打電話讓她出來,用的都是這個語氣。
時歡嘴上答應了,心裏卻悶悶的。
還有什麼不得了的事情,能比過陸叔正着手爲接下來的婚禮做準備這件事大的
不過,她在山莊待了這麼久,再不出去透透氣,人都要變抑鬱了。
兩個人約定的地點是學校附近一個咖啡廳。
一見面,喬唯一就迫不及待地把她拉下來,驚喜地說道:“歡歡,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又發工資了。”
“你讓我出來,要說的不得了的事情,就是這個”
時歡有點兒無語,不過她並沒有怪喬唯一的意思,只是覺得這丫頭也太小題大做了。
“你先聽我說完嘛。”喬唯一看了一眼四處,只見服務員在其他客人那邊忙着點單,視線又回到時歡身上。
“不過這一次我的工資並沒有上次那麼多,才領了不到一萬,你知道是爲什麼嗎”
“爲什麼”
“因爲上次我們的工資,是你陸叔發的。”
“什麼”
聞言,時歡不可置信地站了起來:“唯一,這是誰告訴你的”
“你別這樣,坐下來說話。”
前後的客人都被時歡這突然的大聲吸引過來了,喬唯一連忙拉了拉時歡的手,強行扒拉她重新坐了下來。
然後,悄兮兮地湊到時歡面前,壓低了聲音。
“當然是我師父霍醫生告訴我的。他說你走了,陸叔就不管這邊工資了,所以我的工資和其他人是一樣的哎,歡歡,你說陸叔事事都這麼爲你着想,我覺得他肯定對你是有感情的,但是他怎麼會答應娶簫簫姐呢”
現在陸靳北即將和“夏簫簫”結婚的事情,早就成了寒城人們耳熟能詳的了。
寒城誰不知道,陸三爺要跟世界著名提琴手夏簫簫結婚
這個消息一被爆出來的時候,當時整個寒城都被驚爆了。
網絡上,更是被這重磅消息給弄得差點兒網絡癱瘓,技術工人還特地回去加了班,將卡得不能動彈的微博版面修了又修,花了整整七八個小時,才讓微博得以恢復正常。
喬唯一自然也是第一時間就知道這個事情,當時她還打電話向時歡確認了。
可就在今天,發工資的時候,她因爲工資的事情詢問了霍之南,才得知原來上次的工資是陸靳北發的,這才找到時歡,將這件事說了出來。
上次的工資,竟然是陸叔發的
時歡感覺眼睛裏有些霧濛濛的,她控制不住地站起了身,留下一句“我先回去了”這句話後,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