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白的顏色,一如既往的無聊。
他已經住進這裏半個多月了,雙腿依舊打着石膏,不能有絲毫動彈。
傷筋動骨一百天。
唐浩心裏默默計算着時間。
一天,兩天,三天……距離出院的日子,似乎還很遙遠。
嘴角不禁浮起一絲苦笑。
如果,當初沒有甘做馬前卒,第一個跳出來挑釁秦峯,如今的自己,會不會又是另一番景象?
最近父親經常來醫院,向自己大倒苦水。
說長房那一家人,如何取得老太太的信任,越發肆無忌憚,眼看大唐就要落入他們手中,自己卻毫無辦法。
又說自己在身邊的話,又該有多好,好過他一人苦撐。
可是,現在說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呢?
木已成舟,爲時已晚。
自己,終究是爲他人作嫁衣裳。
本以爲,自己學歷比老大唐輝高,專業也比他對口,表現也更積極,會得到老太太的青睞,在公司大展拳腳,創造屬於自己的輝煌。
可終究,比不過人家找了一個好女人。
或許,這就是命吧。
秦峯的教訓,以及半個多月的纏綿病榻,早已消磨了唐浩的壯志,竟然也開始相,信命運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
“哎,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果真是莫強求,求不得啊……”
唐浩長嘆一聲,就在這時,另一個聲音響起。
“此處求不得,爲何,不求彼處?”
“誰?”
唐浩掙扎着坐起來,飛快看向門口。
“噗嗤,什麼此處彼處,你這人說話怎麼文縐縐的。”
伴隨着一聲嬌笑調侃,熟悉的那名小護士的聲音,又一次響起:“唐浩,有人來看你了。”
首先是護理車進門,被一名年輕女護士推着,緊隨其後,還有一名男子。
“秦……姐夫,你,你怎麼來了?”
唐浩做夢也想不到,會是秦峯來看自己,趕緊坐直身體。
他的目光躲閃,說話也支支吾吾,似乎還不敢面對秦峯。
“好些了?”
秦峯看了眼他腿上的石膏,隨口問道。
“好多了,再過幾天,就可以下牀走路了。”
唐浩乾笑着,勉強挪了挪腿,示意自己能動。
“什麼還有幾天就能下牀,吹什麼牛,不躺夠兩個月,你想都別想。”
小護士反駁了句,麻利地替唐浩取下石膏筒,邊褪紗布,邊吩咐道:“別動,我給你換藥。”
“不用換了。”
沒想到,一隻手突然攔住了他。
小護士望着秦峯,皺眉道:“你這人怎麼回事?不換藥,病人怎麼能好,請你別搗亂,行不行?”
秦峯不置可否,繼續看着唐浩,問了句讓小護士莫名其妙的話:“恨嗎?”
唐浩沉默了會兒,神色有些複雜:“最開始,的確有一點,不過,後來我想清楚了。”
“我仗着自己專業能力強,行事的確太過囂張跋扈。”
“就算這次沒有斷腿,下次說不定什麼時候,也會惹禍上身,也算命中該有此劫。”
唐浩忽然握起拳頭,神色堅定:“不過,經過這次事件,我也算涅重生,出院後,我會學着謙虛,做一個更好的自己。”
說到這,又有一些惆悵:“只可惜,怕是沒有機會了,聽說公司,落入了老大一家手裏,連你們也被……”
“不必如此,我說了,只要你想做,我可以給你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