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峯也說不上來。
他只是按照常理推斷,下意識覺得此事有蹊蹺。
黃毛這夥人,雖然演的很像,但秦峯卻看得出來,他們是故意挑釁蘇偉銘等人,從而引發衝突。
要不然,他們絕不會按捺住不動刀子,就算動了,也只是爲了跑路。
換作一般的流氓團伙,砍了人,犯了法,又佔據主動,一般會一不做二不休,繼續威脅對方,逼其道歉或賠償。
就算不找回面子,也要搶一些票子。
絕不會像黃毛等人一樣,砍完人揚長而去,什麼要求都沒有,連狠話都不放一句。
這完全不合理。
“到底哪裏不對?”
秦峯放下杯子,揉了揉眉心。
還沒等他想明白,耳邊就傳來嘲諷的聲音“你們幾個,同學有難,都不幫忙,怎麼還有臉留在這裏?”
腦袋上臨時纏着紗布的張全,怒氣衝衝地盯着秦峯幾人“連蘇少都叫不動你們,可真是牛逼!”
“牛個錘子,就是幾個膽小怕事的軟蛋而已。”
“呵呵,我們在前面和人血拼,他們卻在後面看戲。”
“有這種同學,真尼瑪丟老子的臉!”
張全話一出口,其他人紛紛附和,各種嘲諷,順帶吹噓自己的功勞。
“各位,稍安勿躁,大家都是同學,還是別太計較。”
蘇偉銘瞥着秦峯等人,眼底閃過一絲厭惡,裝模作樣地安撫衆人。
“蘇少,你大人大量,原諒他們,我們可咽不下這個口氣。”
張全冷冷一笑“我們把他們當同學,人家可未必這麼想,我覺得,這種同學,還是不要來往的好。”
“對!張全說的沒錯,我們沒有這種同學,讓他們滾……”
一時間,羣情激奮,都嚷着要趕走秦峯等人。
蘇偉銘衝張全遞去一個讚賞的眼神,隨後居高臨下地看着秦峯等人“各位,你們也聽見了,這是大家的要求。”
勾了勾手指,命令道“同學一場,我不想追究你們剛纔懦弱的行爲,過來給大家道個歉,然後走吧。”
“憑什麼道歉!”
王海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終於沒忍住,拍案而起,爭辯道“說得那麼好聽,你們捫心自問,真有把我們拿同學看待?”
“你衝我發什麼火!”
蘇偉銘臉色一沉,譏諷道“剛纔怎麼沒見你這麼有種?現在有脾氣了?只會裝腔作勢的窩囊廢?”
“你說誰窩囊廢?”王海大怒,死死攥緊拳頭。
“說你怎麼了,想打我啊?”
蘇偉銘滿臉輕蔑,終於不再掩飾“實話告訴你,本少說你一句窩囊廢,已經是給你天大的面子,不然,你以爲,你是什麼東西?”
他越發囂張,上前幾步,用手指戳了戳王海的胸口,挑釁道“記住你的身份,一個小小的施工狗,有什麼資格,和本少這樣說話?”
“去尼瑪的!”
王海怒吼一聲,終於忍無可忍,舉起拳頭,就準備砸過去。
“行了。”
突然,一隻手掌按在他的肩上,耳邊傳來秦峯淡淡的聲音“爲這種人,不值得。”
王海一下怔住,拳頭幾次握緊又鬆開,最後嘆了口氣,垂首道“我聽你的。”
不妥協,又能怎麼樣呢?
一個毫無背景的普通人,面對一個關係深厚的富二代,逞一時血勇,註定只是徒勞。
雞蛋,是碰不過石頭的,最後倒黴的,還是自己。
“想明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