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晟豐原本壓抑在胸口的火氣,一下子被點燃,他睜大眼眸看着月傾華,厲聲問道:“她在幹什麼?她哥哥病的這般嚴重了,都快要死了,她還在她的院子裏寫字看書嗎?”

      月傾華有些忐忑,咬着脣瓣,一雙美眸秋波閃爍,她怯怯弱弱的點頭回道:“是,大姐沒有去看大哥,她無動於衷,我聽下人說,她依舊在看書寫字喝茶。好似大哥的生死,與她無關一樣,冷漠到近乎冷情了。”

      月晟豐想起這幾日,月千瀾的淡漠與冷然,這幾日,日日如此,彷彿月清源不是她哥哥,彷彿這件事與她毫無干系。

      往日在做什麼,她依舊在做什麼,不着急,不傷心,更不掛懷。

      月晟豐的心,一寸寸冷了下來。

      即使將來,她有可能坐上那至高無上的位置,可如果她是一個冷心冷情,不顧念家人,心裏沒有親情的人,縱使她是月家人,月家人一旦遇難,她這個位高權重的人,會不會也見死不救?

      何況,如今受傷的人是她親哥哥,她居然還是這般冷漠,這不免,讓月晟豐壓抑已久的怒火,蹭蹭的往上涌。

      他猛然站起身,朝服都來不及換,大跨步出了院門,氣勢洶洶的往浮雲閣衝去。

      沈雨婷與月傾華相視一笑,眸底帶着幸災樂禍的暗芒。

      “走,我們去看看熱鬧,適當的時候,我們也可以添把火,讓這場大火,燒的更盛……”

      沈雨婷微微挑眉,拉了月傾華跟在月晟豐後面,也去了浮雲閣。

      三個人到了浮雲閣,月晟豐鐵青着一張臉,掀開門簾後,看着月千瀾果然還站在書桌那裏,手裏捏着毛筆寫字。

      她神色波瀾不驚,淡漠的好似,整個人都籠罩在冰天雪地中,冰冷的沒有溫度,冷冽的讓人靠近她一步都覺得寒冷無比。

      月晟豐略微恍惚的想,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他這個大女兒,一步步變成了這幅模樣?

      他跨步入了內室,撲面而來的暖意,都沒有將他眸底的冷意褪去半分。

      他站在她面前,抿脣沉默,面容不怒自威,靜靜的凝着她。

      月千瀾擡頭,望了眼月晟豐:“父親,你朝服都沒換,那麼着急來我這裏什麼事兒?”

      月晟豐不語,月傾華蹙眉走上前,看着她書桌前寫的書法,微微嘆息一聲:“大姐,都什麼時候了,大哥如今危在旦夕,你怎麼不去看一看他,你竟然還能靜得下心來在這裏寫字?哎……莫說父親會生氣,便連我這個妹妹,也看不過去了。”

      月千瀾眯眸凝向月傾華,又瞥了眼落後一步,剛剛纔掀了門簾進來的沈雨婷。

      她微微挑眉,隨即抿脣淺笑:“二妹,爲了我大哥的事情,有勞你們跟着一起操心了。”

      月傾華眸底閃過一絲詫異,有些狐疑的看着月千瀾,她剛剛說的那番話不太好聽,可是這次月千瀾居然破天荒的沒有反駁,反而和顏悅色謝她?

      這……大姐怎麼變得越發詭異了?

      她不動聲色的瞥了眼沈雨婷,沈雨婷沒看她。

      沈雨婷第一次來到月千瀾的浮雲閣,她自然要把這個地方,瞧得仔細。

      這裏的東西,無論是擺設還是桌椅茶具,處處都是精緻,這哪像一個普通人家大家閨秀的閨房,這簡直都快超過了郡主的奢華閨閣。

      她將眸底的詫異,慢慢的壓了下來。

      隨即,月千瀾招呼他們入座,喊了丫鬟進來上茶。

      月晟豐氣怒的將瓷杯揮落在地,瓷杯頓時碎裂一地。

      “月千瀾我將這件事交給你來辦,到頭來你就是這樣辦的?眼睜睜的看着清兒等死,不作任何動作,就這麼幹等着?你這不是在救他,你是在害他,剛剛下人來稟告我,說是清兒的毒素擴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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