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蒙陛下召見，臣受寵若驚。”
蔡遠跟隨着魏忠賢走上樓船，大禮參拜道，看上去很是激動。
他一旁的少女也跟着拜道：“小女蔡璇，拜見陛下。”
嶽辰道：“你們見過我？”
蔡遠笑道：“我等在靈界中見過陛下的英姿。
所以看到陛下，就立刻認出來了。
只是不曾想到，陛下如此偉人，竟會召見我等爺倆。”
嶽辰道：“兩位坐下吧，我有事請教兩位。”
“哦！”
蔡遠有些驚訝，隨後恭恭敬敬地坐在嶽辰的前面，挺直腰桿，以示尊敬。
蔡璇沒有坐着，而是站在蔡遠的身後，微微低着頭。
只是，蔡遠的臉上依舊難掩愁容。
嶽辰道：“不知道兩位匆匆，要去哪裏。”
蔡遠微微一愣，隨後苦笑道：“碰到了一件糟心事，實在是難以啓齒啊。”
嶽辰把一隻酒杯放在蔡遠面前，淡淡道：“我這裏有酒，老丈若是有故事，儘管說來無妨。
當然，若是涉及到了隱私，倒是在下唐突了。”
蔡遠臉上的笑容更苦，拿起面前的酒杯，狠狠地灌了一口。
隨後蔡遠嘆道：“陛下想聽，乃是老朽的福分。
老朽這一行，乃是去明心宗請罪。”
嶽辰不動聲色地道：“不知道，老丈犯了什麼罪，竟不是去你們帝國請罪，也不是去聖殿，而是去他明心宗。”
“唉！”
蔡遠長長地一嘆，隨後緩緩說道：“大概是半年前，我孫女璇兒主持長樂國的生意。
我們是做皮甲生意的，這生意我們祖祖輩輩做了一百多年了。
原本也沒什麼……只是那一次，長樂國的陛下做一百歲的大壽，場面極其熱鬧。
我們蔡家有六分之一的生意在長樂國，三萬多口人靠着長樂國喫飯。
所以，我等不敢怠慢，特意挑選了一件6級的冰藍狐皮甲獻給國王。
而明心宗只拿出了三顆5級的丹藥。
參加晚宴的時候，明心宗藍宗主的孫子藍宮羽卻在宴會上說，自己有運輸貨物的車隊被打劫，丟了一件冰藍狐皮製作的鎧甲。
暗指是我們蔡家偷了冰藍狐皮甲。
璇兒不甘心被人污衊，據理力爭，稱這冰藍狐的毛皮來歷清清楚楚，世上也不止一隻冰藍狐。
在國王的調解下，雙方沒有繼續爭執。
唉……那時候，都傳言藍宗主走火入魔，明心宗自身難保，我們也都沒怎麼在意。
當晚，藍宮羽傳信給璇兒，讓她嫁給藍宮羽，他就放蔡家一馬。
那藍宮羽名聲極差，以虐待少女爲樂，我們若是把璇兒嫁給她，豈不是把她推進了火坑？
原本以爲，事情過去也就過去了。
但誰能夠想到，沒多久便傳出了藍宗主傷勢恢復的消息。
爲了告訴世人他的迴歸，他要立威。
而我們蔡家，變成了立威的對象。
現在想來，定是那藍宮羽有意爲之，故意起爭執，好讓藍孤豪把怒氣撒在我們身上。”
嶽辰聽完，點了點頭，直視着蔡遠的眼睛，漠然道：“那麼老丈，你們去了明心宗，要如何？”
蔡遠嘆道，“我們只是5級帝國的一個小小家族，老朽也只是戰皇修爲。
明心宗若是想要對付我們，隨便派個長老出來，就可以滅了我們蔡家啊。
形勢比人強，還能怎麼辦啊。”
言語之中，充斥着無奈。
蔡遠接着道：“我們蔡家上下，一共兩萬多口人要生存啊。
我們去明心宗主動認錯，賠償明心宗的損失，獻上一半的家財。
藍宮羽還發話了，要璇兒嫁給她爲妾。
這委屈了璇兒，但爲了數萬族人，璇兒也只能犧牲自己。”
“嗯！你蔡家倒是活得挺悲哀的。”
嶽辰漠然道。
對於蔡家的認慫，嶽辰無法去評判什麼。
在這個世界，不是所有人都像自己一樣，掌握着強大的力量和底牌。
他們想要活着，以各種方式委曲求全，大家族的女兒，基本都是用來聯姻，用來鞏固自己的力量。
蔡遠彷彿聽出了嶽辰言語中的嘲弄，笑道：“跟整個家族死亡相比，繼續活下去總是好的。
我的孫女有36個，要麼犧牲璇兒一個，要麼孫女和全家全部死亡。
嘮叨了這麼久，讓陛下笑話了。”
說完後，蔡遠對着嶽辰默默地一拜，眼中閃過一絲的期待。
蔡遠的背後，蔡璇的表情更加明顯。
世人都知道嶽辰的實力，若此事嶽辰能夠插手的話？
嶽辰道：“聽完了故事，老丈再喝杯酒吧。”
蔡遠舉起酒杯飲了一口。
嶽辰又道：“既然老丈你還有事，我就不留你了，告辭。”
蔡遠和蔡璇眼中的光芒飛快地黯淡了下去，蔡遠的臉上擠出勉強的笑容，道：“陛下，今日正是藍宗主恢復，邀請各方勢力慶祝，老朽不敢去晚，就告辭了。”
蔡璇對着嶽辰行禮：“陛下，小女告退。”
兩人走了，重新踏上了他們自家的樓船。
背影顯地有些蕭瑟。
“魏忠賢，去查一查，他們說的是不是真的。”
嶽辰道。
魏忠賢拜道：“陛下，奴才已調查過了，他們說的確有其事。
只是陛下，這蔡遠，用心不純啊……”“呵呵呵！”
嶽辰笑道，“你是說扮可憐博同情嗎？”
“是的！”
魏忠賢道。
嶽辰淡淡道：“身處絕境，就會下意識地去抓住每一根救命的稻草，他們想要朕出手救他們，這無可厚非。
最後也沒有下跪求我，也不算是道德綁架了。
商人嘛，總會有些功利心，倒是這蔡遠，比起大多數朕見過的商人好多了。
就明心宗這德行，哪怕跟朕無關，朕聽到了這樣的事情，也會管一管，更何況，此事還真跟朕有關呢。”
說完後，嶽辰拿出了人皮面具。
當初就是貼了這一張人皮面具賣給藍欣妍火涎草，現在去要債，自然也要用原來的面孔。
魏忠賢道：“陛下，那我和裴大人，要不要易容？”
嶽辰漠然道：“不用，認不認出朕的身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朕要他們把債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