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數日,他明顯感覺到,天牢山的魔氣在無碧翠峯鎮壓後,又有回潮的架勢。
甚至數位老面孔,幾位魔門長老也時不時的露個頭。
這可不是什麼好跡象!
一道劍影飛來,化作弟子謝合璧的幻影,幻影急聲道:“師尊,外圍魔氣狂潮,疑有魔物出世!”
“魔物!是什麼魔物?”
“不清楚,疑似人形。”
長煙真人想了想,道:“你先退回去,等爲師過來,再想辦法。”
不過遠在千里之外的謝合璧並沒有打算聽對方的話,而是劍光一閃,出現在了天空上的巨大黑洞之中。
“好強大的虛空亂流!”
謝合璧色變,他的劍鋒在這亂流之中,如同狂風駭浪下的一葉扁舟,隨時都可能被捲到什麼地方。
終於,一次紅色的虛空亂流衝下,謝合璧擋無可擋,身影直接消失。
而片刻後,長煙真人趕至,看不到謝合璧,頓時面色一變,而看到這種紅色的虛空亂流,又是一變。
“這種程度的虛空亂流,已經不只是‘傳送’,分明是疊加世界,而且疊加的不只是一個世界,很可能是好幾層,這種程度的怪物,在當年不是已經殺絕了嗎!”
徒兒很可能遭遇不測!
眼見人影越來越大,遮天蔽日,長煙真人再無猶豫,反手祭出仙劍,下一刻,劍身化作了濃烈煙霧。
劍氣化絲、化雲、化罡都是常見,但把劍氣煉到化煙霧,便是大峨派,也只有他一人。
這代表着他將劍氣凝鍊到了一種芥子大的程度,放出去便是煙霧滾滾,而且威力驚人,一般材質的法寶被其掃過,直接就化作糜粉。
戚籠剛從外圍走出,迎面便是這股劍霧,直接被噴的毛孔碎裂,而無數道劍氣更是在毛孔之中膨脹,遊走,四處殺伐,要將一切有形之物斬成無形。
然而長煙真人不僅沒有驚喜,而是露出一種震驚的表情。
因爲那被自己看家劍霧吹的支離破碎的人影,居然無所謂的轉了轉頭,然後看向自己。
“大峨派的人?有沒有見到一個駝子!”
“魔物!還我徒弟命來!”
“你徒弟?是不是剛剛我不小心撞到的一隻螞蟻。”
長煙真人頓時雙眼發紅,劍霧繞身九匝,一股強烈的禁法演化氣息顯出,霧氣所過之處,周身虛空都被斬的粉碎,似乎眼看着就要拼命。
“我如今還是比較好說話的,你出手一次,我不計較,但你再出手,你會死的,”戚籠漫不經心的道,黑衣的衣角微微動了那麼一下下。
“呦,你贏了!”
正說話間,旁邊的虛空像是鼓了個大包,地駝老的大腦袋鑽了出來,看着長煙真人的動作,老眼一眯,下一刻,便出現在了二人之間,同時,那一套劍道禁法完整的轟在了他的背上。
駝子的上衣瞬間爆裂,露出滿是傷痕的表面,尤其是脊椎,漆黑通透,直接鑲嵌在體外,因爲其脊柱骨有三十五塊,比常人多上兩塊,所以只能弓着身子。
然而當更高層次的灰色劍霧轟在他的背上時,以脊椎爲中軸,整個背部骨頭浮出,居然硬生生擋住了這一套禁法。
“你小子下手還真狠。”
長煙真人這才注意到,四周的景象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變成了一個個膿皰,每一個膿皰都在擠壓自己,已經讓自己的身形都被壓成了一個奇異的形狀。
若不是地駝老一把抓破膿包,化膿止血,那麼自己會落個什麼下場,他也不清楚。
長煙真人打了個寒顫,忙道:“前輩,這魔頭——”
“別魔頭了,人家可是你們掌門的朋友,還是東華山的副教主。”
地駝老摳了摳太陽穴,一絲晶瑩扣了出來,屈指一彈,彈到了對面,戚籠伸手一抓,頓時關於‘六聖’的資料全部傳了過來。
三清、陰陽,還有一位……
“還未出世?”
“還未出世,”地駝老奇異的笑了笑,“天帝只是明面上的招牌,站在這方天地背後的大人物們,纔是真正的掌控者,這些人可在‘七十六等’的範圍之內。”
戚籠眉頭一揚,道:“這些人的層次,難道能達到當年開天九聖那一檔?”
“九聖死了,這些人沒死,這本就說明了很多,活着纔是最強的,死了只是死了。”
地駝老頓了頓,道:“還有,道可道,非常道。”
“什麼意思?”
“意思是,這些天界大人物們的層次比起大多數外神都要高,只要與他們有關,你所說、所念、所想,都能讓祂們感知,雖然大多數情況,祂們並不在意,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上古之時倒還罷了,如今這後天世界,知道祂們的可不多,很顯眼的。”
戚籠精神一凜,念頭一動,頓時把這份記憶封印在最深處,除非特殊情況,不然他自己都不會記得。
“小心點,如來未成道時,得罪這些人可是有些狠,他成道後,這些人奈何不得他,但是你如果跟佛門走的太深,祂們未必不會找你的麻煩。”
戚籠笑了笑,對方還真是喜歡給佛門上眼藥。
“木王公現在何處?”
“不知,五劍出世後,自然知曉。”
地駝老又看向長煙真人,不屑的哼了一聲,“打又打不過,認輸又不願,你們大峨派的劍術若是不夠高,便就顯的格外矯情,放心吧,你那個笨徒弟還沒死,等回頭老駝子把他撈出來。”
“多謝駝老前輩!”長煙真人終於鬆了一大口氣。
“走吧,先天五太出世,那五個小矮子也不知湊齊了沒有。”
“五個小矮子?”
“先天五矮,也就是五劫劍的主人,其中一個你不是見過麼,雲師太跟駝子說過,若不是她出手,你差點就把那小子給撕了。”
戚籠回憶,原來是先天元胎那小童子,有點印象。
“走吧,莫要耽誤時間。”
“你小子真是性急,這點像駝子。”
兩個七真,便是魔母宗全盛之際,都能闖上一闖,旁人避之不及的凶地、險地,對於他們來說,只是多少費點手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