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九回書 >卷三 娑婆安32
    對於他的咄咄逼問曹憲禮無可奈何。誰叫幺兒性命掌握在人手裏。

    “蕭音,本府已經知無不言,再沒有據實可告的。信與不信,由你。”曹憲禮望着那人,無奈又火氣。

    想他堂堂巡漕御史,從來都是他給人氣受,威脅於人,哪裏受過這種待遇。說到底還是報應,誰讓自己招惹了這尊神呢。真真引狼入室,後患無窮。曹憲禮頗有些後悔。

    “姓蕭的,該說的都已經說了,這回,你可以放了本少爺了吧”曹贇大着膽子伸手推了推劍刃,蕭音將劍逼近,差點沒割斷他的脖子。曹憲禮心撲到嗓子口。曹二公子直接當場嚇暈了過去。

    劍險險穩住,嚇得曹憲禮冷汗夾背。

    蕭音冷冷一笑,曹憲禮心再度七上八下的。

    只見蕭音將曹二公子推在一旁凳子上,免得墜手。這麼大個人,也實在手痠。

    “曹大人話說完了蕭某又怎知大人話幾分真假。”

    “蕭音,你不要欺人太甚。”曹憲禮實在時沒受過這樣的氣。氣得不輕。弱點於人手上莫可奈何得很。

    剛剛呵斥,立馬又覺得不妥,於是改口稍稍好言:”本府知道的已經全然奉告,你若不信,本府也無可奈何。“實在氣人。

    曹家父子,除了暈過去的那個,曹亦和曹憲禮同仇敵愾看着這個膽大包天的人。真是又惱火又生氣,更多是擔心。唯恐兒子給人了結了。那個殺人不眨眼的江湖殺手。

    蕭音將他的話前後思量,雖不知話中真假幾分,想來再問下去也問不出個所以然,逼急了恐會適得其反,多留無益。收了劍。

    見他要走,曹亦自然不幹,立馬就要掉人來拿蕭音。蕭音一聲冷笑。“我勸你還是不要輕舉妄動,否則,曹大人恐怕今日勢必要白髮人送黑髮人。”

    已經得到想要的消息,實在不欲拖延耗下去,這些人若不識好歹,偏要攔路,殺出去又何妨。。

    見他又有玄劍出鞘之勢,曹憲禮急急讓曹亦退下。此處雖然是自己的府邸,卻沒有人是蕭音對手,若非如此,今日自己又怎會受這人威脅。

    見他識相,蕭音自是不與他糾纏。臨離去之時,曹憲禮開口:“二十年前的事情,你若真想知道個徹底,除了本府還另有其人。真正該找的是誰,你應該清楚。”

    蕭音未作理會,閃身出了曹府,來去自如,如入無人之境。

    這般,待人走,曹亦憤憤,就這樣讓他走了,未免便宜。

    “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曹憲禮黑着臉訓。見凳子上嚇暈過去的人。臉色越是不好。自己怎麼偏偏生養了這麼不爭氣的兒子。

    被訓,曹稍稍反思,不甘慢慢壓下。

    江湖與朝廷向來沒有交集,如今世道真是混亂複雜。

    “把他弄自家牀上去,讓人好生照料着。”曹憲禮囑咐完揮揮手,頗有些心煩。

    曹亦領命。對自己的父親他是較尊重的,也一向聽話,這大概是曹憲禮爲人父唯一值得欣慰的一點了,不算尤其失敗。

    十個手指頭還有長短不一的呢,總不能要求兩個兒子都一樣官致高位吧。小兒子不爭氣,他也是心知肚明的,一聲嘆息。

    畢州臺那邊

    今聖下旨徹查七皇子遭人刺殺身亡一案,京兆尹忙的人仰馬翻,查了半個月沒有頭緒,不得不請旨刑部的人協助。這件事情蹊蹺的簡直形如無頭公案,查無可查,斷無可斷。一點線索沒有,真真教人着急。

    傷口快,狠,一劍斃命,除此,沒有什麼特殊的。

    五日,再經反覆搜查,現場銀票上的一個發現讓人有了一點線索頭緒。

    這一發現,刑部和京兆尹的人不敢遲疑,祕密派人前往鄴都城。

    邊北

    謝北棠爲首的十二使團自從出了江嶺,戍邊以後,便沒在傳來任何消息,更無信報,詭異而令人着急。

    京都翹首以盼,終於在小雪這一日報來消息。

    五皇子廉濟,通敵叛國,拒不伏誅,自戕於兩軍陣前,身亡。

    朝堂之上又是一陣譁然大波,有搖頭嘆息言鑿可惜,有坦言其死乃自食其果,實不堪可憐,亦有緘默不言,不敢妄自揣言。朝堂之上,人聲鼎沸,一言一語,已經炸還開了鍋,朝綱肅紀全無。那個坐在至尊大位上的人,這一回竟然沒有龍顏大怒的形容,實在反常。

    “肅靜,肅靜”見百官諸態,宦官不得不出言。三公九卿,文武百官歸位,突然靜下來的殿堂,十分詭異弔詭。

    “皇上”宦官小心提醒道。

    敬景帝擡手,面上微有戚色,瞧下首的百官手持玉笏,個個恭敬,。此刻百官一個不敢出聲,只將姿態做的更加恭順。

    君臣相望,沒有瞧見赤膽忠心。確是讓敬景帝望除了些許悲慼和哀意。這天下是他一個人的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然悲慼,卻是他一個人的悲慼。他是君,是王,卻不能是父。

    “列位臣工,可有本要奏”

    無人出列,朝堂寂靜。

    衆臣恭敬之態,一言不發。

    此時,一身着藍服頂戴冠冕的男子掃了衆人一眼,面帶微笑。而後出列,溫潤恭敬道:“兒臣代天下百姓向父王提請,望皇上保重龍體。”

    下面的人跟着附言,又波動了一會兒,再無其他聲音。藍服男子歸位。

    百官提心吊膽中,終聽到上面的人言:“五皇子廉濟,通敵叛國,其雖已死,然天道昭昭,罪不容誅。如此叛徒,屍首不用送回,朕不想再看到他。”

    不待出使的人歸來,直接宣判了結局。沒有龍顏大怒。只四個字道盡悲慼。

    “亂臣賊子”

    敬景帝喃這四個字,回了宮。

    散朝。

    青史載言:“景帝二十三年,皇子濟,畏罪自戕,葬於草野。”

    廖廖數字,囊其一生。

    即便天下大亂,亦還是會有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的醉生夢死。其醉生夢死背後,蓄涌駭浪。千里潰堤,從來都不是一朝一日。終有禍臨頭之日,卻往往以爲是飛來橫禍。天災亦或是,天道自知。

    鄴都城,

    卓小山剛剛出門,才踏上馬車,卓文顯還是不放心,再三叮囑她道:“你將東西送過去即可,不可多作逗留,送完即回來。若巳時還不見你回來,我就派家丁過去尋你,知道了嗎。”

    “知道了知道了”卓小山揮揮手。耳朵都聽起繭子了,從昨晚一直叨道現在,她都多大的人了,怎會這點輕重都分不清楚。再說,那個地方,請她待她還不想多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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