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九回書 >卷四 朗月歸兮 我思無邪22
    於九月二十這日,阿寶等人被帶至一個地方。醒來時候,已經在一帳中了,看樣子,像是營帳。

    “這是哪兒啊”一人道。

    自昨日喝了水囊裏的水,所有人全睡至現在才醒過來。

    人些陸陸續續清醒。有人行至門口掀了帳簾想要出去,沒等出去,被帳外守衛的攔了回來。

    “沒有將軍命令不得出來。”

    “這是哪兒”

    門口的人沒好氣:“這是哪兒你不知道嗎。犯官罪臣之後,當自己還是從前的金枝玉葉。”

    “罪臣之後我們何時有罪了,你快放我們出去,我告訴你。我兄長於京都司職,,頗得聖上寵愛,他知道了不會饒了你。”

    帳外的兩人撲哧嘲笑:“來這的,從前非富即貴的還少得了麼,哪個不是身世顯赫。這些嬌生慣養的大家小姐,還做着白日夢呢。知道什麼叫作犯臣之後無礙,等過些時日就都曉得了。”

    外面的人把守嚴格,問話的人只能退回來。

    帳簾自外面掀開,有人打了清水進來。

    “不想喫苦的,把自己梳洗漂亮些,能多好看盡管多好看。”

    “我纔不洗,不告訴我們這是何處,就偏不洗。”

    那人嗤笑道:“洗不洗在你,你若是願意這樣髒這,也成。”那人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而後笑意不明的出去了。

    衆女揣揣,這些人究竟要做什麼,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另一邊

    邴州左衛營一大早就接到了各個關防守衛傳來消息。翰林院的明大人蒞臨此地。羅大將軍在接到這個消息後就一直懷揣疑惑。

    那明月乃是一文官,不過翰林五品編修,便是聖上下達御令親傳聖旨什麼的,自會有傳旨官,何需派一個翰林文官過來。此人來此地,究竟是爲何

    終是在正午的時候,左衛營的帥帳進了一位白衣男子。

    羅大將軍什麼陣仗沒有見過,不過,同爲聖上效命,常年駐外行軍打仗的緣故,一個文官,一個武將,加上明月乃是前年入朝,時日算不得長,是也,兩人從未打過照面。

    他奶奶的,難怪能入得婷璣公主的眼。能將那傲氣強悍不輸男子的一顆火熱的女子心收得住,不是妖孽便是神仙。

    那久聞大名卻從未見過其容的前歲三甲探花郎,生的那副模樣,以天人之姿來形容亦是勉強。朗月清風,非是人間富貴花,一舉一動間的清貴之氣,讓羅大將軍打心底裏讚了一聲,真他娘實看

    “喲,明大人,此次駕臨本帥的地盤,是何公幹”

    他刻意將公幹二字咬的重些。竟不知這翰林的文官也能隻身滁安行到這,還是獨自一人,着實不易。

    羅大將軍的眼裏,但凡文官,都是隻能提提寫寫,手無縛雞之力的,一身酸腐清拓的落敗味兒,馬都騎不穩。

    上都離這個地方,一月的路程吧。快則也要二十日左右。他一向是看不起文官的。然這個人,讓他稍微刮目相看,只根深蒂固的底子印象還是瞧不起。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羅大將軍言這話,是否大逆不道”來人輕描淡寫,開口便是四兩撥了千金。

    瞥見他手中的那青鞘劍,羅大將軍愣了愣,隨即嘆笑。到底是沒有讀書讀成書呆子,還曉得用劍來飾狐假虎威。

    明月進了帥帳,在側邊席地落了座,當他將那柄劍置於案桌子上的時候,上面的人才變了面色,隨即更加疑惑。

    “洛花洺劍,你跟長寧肖氏是什麼關係”

    明月沒有說話,望着一眼桌子上的劍,神色清冷。

    羅永德亦望着他面前桌上那把劍,久久沒有說話。任是他做得如何不動聲色,虎目之中的訝異與疑惑出賣了他的真實想法,其並不如表面上那樣沉靜。

    細細打量着下首穩坐定如泰山的白衣男子,羅永德眯了眯眼,後又搖搖頭。

    絕不可能是。

    那人是沒有後人了的。唯一的獨女,當年也隨那樁計謀落入他們的圈套,最後淪爲軍妓,不堪受辱自盡在了自己的軍營之中,致死都沒有走出去過。更沒有聽說那人還有一個兒子。況與那人,也實在不像。

    只是,這落花洺劍,又從何說起

    “小子,本帥問你話呢,你是聾了還是裝作聾了在本帥的地盤上,此般倨傲目中無人,可是未有將本帥放在眼中”羅大將軍一拍面前的案桌,好生虎虎生威。

    上面的人震完好一會兒,下首一聲輕笑。當真朗如清風。聽在羅大將軍的耳中,卻是刺耳得緊,比被人呼了一巴掌還癢痛難耐。

    “羅將軍何必動這麼大的肝火,我今日來,是來向將軍要一個人的。”

    “哦,明大人莫不是走錯地方,尋人尋到本將軍這個地方來了。”

    “錯不了,我要向將軍要的那個人,乃一名女子。”

    那方羅永德眯了眯眼,沉吟了許久,沒有開口,只默默看着下面的人,似在思考他方纔說的那個話,又好像是什麼都沒有聽到。下首邊席上,席地而坐的人在說完那句討要人的話後又加了一句:“羅大將軍還還是不還呢”

    一時間,帳內寂靜的緊,也詭異的緊。

    許久,還是上面的人先開了口。羅永德大笑,而後望着人冷言諷刺笑道:“我當明大人有舊友投身於我羅某人的麾下,此番不過探會友人來的。不料,要尋的竟是名女子。”他一頓,虎目之中射出冷光,輕蔑道:“不知,我帳種哪名軍妓有這等福分,能得明大人青睞,明大人何不說出名來,本將軍也好玉成。”

    此言一處,原本席地雲淡風輕的男子,眼神一肅,擡眼冷冷望向上面的人。羅永德一雙虎目亦是好整以暇望着他。

    明月斂了面上寒色,一聲冷笑,而後丟出一樣東西過去。

    羅永德穩穩接住,才一拿到手,便變了臉色。

    “這個東西,羅將軍不陌生吧。”

    “羅將軍英勇神武,膽量自然也是非尋常人可比。連調動左衛營副軍的花翎符也能給旁姓外人,這天大的膽子,倒真是不可多見。”

    羅永德反覆看了,確定就是自己當初予藍付甄的那枚,如假包換,於此事這才上起心來。眼前這人,入得朝堂不過二三載,何以對那些祕密的事情瞭解得如此清晰。他還知道多少

    將花翎符順手收了放在自己身上,他沒有打算還回去,明月也沒有在意的樣子。羅永德開口試探道:“你還知道些什麼”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在下不才,運氣也將將好,該知道的,全知曉了。”他承認得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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