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拿起自己的揹簍,慌慌張張地走掉了。
嘴裏還嘀咕着:“啊呀,還沒有給浩浩做早飯呢,可不能讓孩子餓壞了。”
但其實這也就是個藉口,她出來早就給自家孩子準備好早飯了,現在不過是給自己找臺階下而已。
包包嫂匆匆忙忙地跑掉了,周邊人又把興趣轉移到了她兒子上。
那孩子名叫沈浩,今年才五歲,是包包嫂的小兒子,也是唯一的兒子,前面有兩個姐姐。
說起這個沈浩的長相,那是越來越不像自己的爸媽,但又說不出像誰來着。
但是一提到那個和包包嫂關係曖昧的沈阿發,衆人這才驚覺,原來是像他
像到什麼程度呢簡直和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樣。
這麼說來,這包包嫂和沈阿發之間可就不止關係曖昧那麼簡單了,搞不好還有了一個孩子
沈包包這可真是綠了啊
一想到有這種可能性,那羣婦女的眼睛都在發亮,好像自己知道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在一塊兒聚了好一會兒才散開去幹活。
而挑起這個話題的林清暖早就已經摘了半揹簍的茶葉了。
沈淑珍見旁邊的人各自幹活去了,這纔有些埋怨地看向林清暖道:“暖暖,她包包嫂是不對,但是你這樣亂說話,等同於造謠,和她還有沈麻子又有什麼區別媽不同意你這樣做。”
林清暖就知道自己會挨訓,自家這個媽呀,就是爲人太過正直了。
有時候過於正直也是不好的,難免會被別人喫得死死的。
看來有機會,她也得盡力正正沈淑珍的態度,不然到時候有麻煩,她不但要對付外人,甚至還要應對自己人。
平白無故地浪費力氣,又破壞母女關係,這樣不好,不好。
不過現在這件事情,林清暖必須爲自己正名,她沒有造謠。
前世包包嫂和沈阿發的事情確實在後來被拆穿了,只不過時間是在十多年後,因爲去醫院查血型不符才牽扯出來的。
現在提前了,那也是包包嫂自找的,自己和丈夫以外的男人不清不楚,還好意思造她們的謠,那就爲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吧
想到這裏,林清暖略微眯了眯眼睛,然後擡起頭非常篤定地對沈淑珍道:“媽,我沒有說謊,這是真的,你等着看吧。”
沈淑珍怪道:“這是爲什麼”
“這是爲什麼至南,你上次逃課,這次不回家,究竟想要怎麼樣啊爭做大院第一紈絝子弟嗎”
臨近中午的市立圖書館閱覽室,裏面很少有人,很多人都趕着去喫飯。
只剩下那兩個一站一坐的挺拔少年。
顧至南端正地坐在位子上,全神貫注地看着攤在自己面前的一本書,對於那站立着的少年的問話置之不理。
對方生氣了,濃黑的眉頭一皺,原本就被曬得黑黑的臉頓時顯得更加黑了。
他伸出手戳了戳顧至南挺直的脊背,那一臉嚴肅的小哥這才分了一點注意力給他。
那神情,那語氣,讓足足大他三歲的週一鳴覺得自己纔是小孩子。
整天纏着大院裏哥哥鬧着要摸魚捉蝦的小孩子。
這種感知讓他很不爽,臭小子裝什麼成熟而且還越來越成熟了
週一鳴看了看四周,連僅存的幾個看書的人也走了,他拉了拉有些過長的褲腿,在顧至南身邊找了個位子坐了下來。
然後有些煩躁地問道:“別給我岔開話題,我在問你上次爲什麼要逃課這次又爲什麼不肯回家喫飯,難道真的想當大院第一紈絝子弟”
聽到這句話,顧至南難得地笑了,放下手裏的書本看了看週一鳴的穿着道:“大院第一紈絝子弟我可不敢當,你敢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的。”
可不,只見週一鳴穿着眼下時興的花襯衫配喇叭褲,活脫脫一副社會小青年的模樣。
週一鳴被顧至南的目光看得有一些尷尬,又拉了拉褲腿不自然地道:“別岔開話題,你最近到底怎麼了上次逃課的事情也就不說了,叔叔好不容易讓你回家喫飯,你怎麼能拒絕呢”
他口中的叔叔正是顧至南的父親,現在第六軍區的副司令顧建軍。
顧至南又轉回去看書了,他垂下眼睛盯着書本,心思卻全然遊離在外。
好不容易讓他回家喫飯,這話聽得怎麼那麼諷刺
顧建軍是他親爸,而他今年也才十五歲,沒有成家立業,在家裏喫飯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可是現在卻成了好不容易,真是可笑
說到底還是因爲那個女人不同意的關係吧
算了,也沒必要給自己親爹臉上抹黑,說起什麼怕老婆的話題,還是另外找個藉口好了,畢竟他還是軍區副司令。
顧至南想了想,忽然站起身來,把書合上朝着書架走去。
旁邊的週一鳴看了,以爲他準備要回家了,頓時興奮道:“誒,我家司機在外面呢,送你過去。”
顧至南正好把書放回了原位,聞言側頭笑道:“我去青山直街,你家司機也送嗎”
“青山直街,你去那裏幹什麼”週一鳴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敢情這傢伙搞了半天還是不肯回家喫飯啊
那他多沒有面子啊連叫一個小屁孩回家喫飯都做不到
“我去算命。”正在週一鳴吐槽的時候,顧至南已經收回了臉上的笑容,滿臉認真地道。
於是一個小時以後,不但是顧至南自己,就連週一鳴都出於好奇被他忽悠去了青山直街。
說起青山直街,或許本地人對它最大的印象還是買東西了。
青山直街上林立着很多店鋪,什麼米店布店應有盡有,當然還有一家算命鋪。
那裏面的算命先生李瞎子聽說靈的不得了,而顧至南此行就是來找他的。
李瞎子的算命鋪地方不大,所在位置也很偏僻,甚至沒有像樣的招牌,更別提叫的上口的店名。
但這絲毫不妨礙他的店裏生意興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