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就這樣算敲定了。
飯後幾個大人又繼續在那裏聊了一會兒天，而林清暖自然又是幹坐在那裏無事可做。
令她驚訝的是，同樣應該算作是未成年人的顧至南，卻和幾個大人很有共同話題，幾乎說什麼都能談上幾句，看起來應該是個活潑而又健談的人。
這倒是與他面無表情時的嚴肅樣子不符。
說起來，顧至南畢竟只是個十六歲的少年，現在正是最活躍的年紀，喜歡聊天也沒有什麼奇怪的，他只是長得比較成熟罷了。
也就是他們這裏俗稱的“長得比較着急”。
想到這裏，林清暖不知道哪裏被戳中了笑點，忍不住笑了出來，換來大人們奇怪的目光。
當然這其中還包括顧至南的，他黑沉的眸子閃閃的，似乎是有點欣慰。
但是具體哪裏欣慰，林清暖不知道。
接下來幾天，但凡沈淑珍過來工作，都會把林清暖一塊兒捎帶來，她幹活，林清暖學習。
而對於林清暖的水平，顧至南也是相當驚訝的，他甚至直言林清暖可以直接跳級去考高中，就和他一樣。
當然前提是，林清暖可以順利進入市二中。
因爲市二中是s城裏對於跳級管制最爲寬鬆的一所學校。
除了市二中外，其他學校要麼根本不允許跳級，有的就算能跳，也只能跳一級而已。
究其原因，一來是怕好學生過早流失了，想把人在學校多留幾年。
“呀，淑珍，想不到你對這本書有這樣獨到的見解。”
書房裏，顧至南正在給林清暖講題，忽然聽到客廳裏傳來林奶奶的驚歎聲，而驚歎的對象居然還是她媽媽沈淑珍。
這會兒正好已經到了中場休息的時間，察覺到小姑娘的眼睛時不時地往外面飄過去，顧至南俊逸的臉孔上浮起一絲無奈的笑容，拍了拍林清暖的肩膀道：“好了，先休息一會兒吧。”
話一說完，他自己倒是率先走了出去，到廚房倒水喝。
林清暖見到顧至南走了，這才稍微放鬆地伸了個懶腰，然後慢慢走出書房。
就看到沈淑珍和林奶奶正親密地挨在一起，手裏拿着一本書，正說着什麼。
良久，林奶奶又是一聲驚歎：“淑珍，原來你還是個高中生啊不容易啊，六十年代的高中生不容易啊，怎麼會。。。”
林奶奶說着又下意識地閉嘴了。
因爲她本來的下文是“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步，到我家來當做菜阿姨。”
但是想想又不妥，這不是戳人家傷口，諷刺別人嘛
對此沈淑珍倒是不怎麼介意，想起往事，也只能苦笑一聲，把原因簡單歸結爲“自己作，心氣太高，外加命不好。”
不過其實林清暖仔細想想，她們母女倆混到如今這一步，倒也不能完全怪自己。
至少若是爸爸那邊的親戚林家人沒有如此奇葩，媽媽也不用從紡織廠躲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