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雖然有兩間屋子，但是面積都不大，其中一間只有十多平方，大的那間也不過四十平方。
林家窮，大女兒和三女兒嫁出去以後，林老爺子就住在那間十多平方的屋子裏。
而在那屋子的頂層，則被人爲地放置了一層隔板，高度大概能蹲一個人。
林國萍就在那個隔板那裏做了牀鋪，每晚用梯子爬上去睡覺。
至於那四十多平方的大點的房子，名義上是給沈淑珍和林建國住的，但其實夫妻兩個只佔到了一個十平方的房間。
外面還有會客的八仙桌，竈頭以及後面幽深無光的儲藏室，那些全都是公用的地方。
林清暖對這個地方非常熟悉，因爲她在這裏留下了太多的回憶。
記得自己剛上學的時候，因爲個子矮，家裏也沒有稱手的桌椅，所以林清暖就常常在家裏那把最大的椅子上做作業，底下墊幾塊磚頭坐着當椅子。
而林老爺子不知道爲什麼看林清暖特別不順眼，居然二話不說就把林清暖用來做作業的那把大椅子給劈了當柴燒，也就是因爲這樣，林清暖才知道，原來自己在林家有多麼不受歡迎。
現在再次踏入這扇門和這個房間，往日的記憶再次浮現了上來，讓林清暖不由地握緊了拳頭。
跟着林國琴來到林老爺子住着的那間十多平方的屋子，林清暖表情冰冷。
林國琴掏出鑰匙開了門，一股腐朽的氣味鋪面而來，讓林清暖不由地皺了皺眉頭。
老式的木牀上，已經多年未見，顯得消瘦異常的林老爺子正躺在灰撲撲的被子裏，混濁的眼睛望着走來的林國琴和林清暖。
他當然認識自己的三女兒，但是對於林清暖這個幾年沒有謀面卻又變了樣子的孫女，老頭子幾乎是完全沒有印象了。
“爸爸，你看看誰來看你了”
林國琴的聲音特別大，刺得林清暖的耳膜都在作痛，不過她知道這是林國琴爲了讓林老爺子能聽到而這樣說的。
算起來，林老爺子今年也不過七十歲，或許在這個年代已經算是長壽，但是和未來比起來，只能算是活到了平均年齡。
林清暖看着自己離開時還精神很好，身體硬朗的林老爺子，如今卻變成了這副模樣，心裏不禁百味雜陳。
但其實更多的，還是一絲痛快。
你也有今天啊比你兒子多活了三十多歲，壞着良心，想來也是足夠了。
因爲足夠大的音量，所以林老爺子聽清楚了三女兒的話，用嘶啞又漏風的嗓音問道：“她是誰啊沒見過。”
林國琴於是又大聲道：“是海燕，您的親孫女，都那麼大了。孩子大了，孝順，知道回來看你了”
林清暖心裏諷刺，她可不是特意回來看林老爺子的，大家各自有什麼目的，心裏都清楚得很，何必這樣做戲，浪費時間不說，還搞得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