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太太不解的回望過去,姚老爺趁機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你看看咱們家這禮單,如今與咱們結交的都是些什麼人?咱們家這纔剛有點起色呢,上趕着的人就那麼多,若是我處理的不妥當,又或者,咱們家也就這樣了,你覺得這些人又會怎麼做呢?”
姚太太本就不蠢,一聽也就明白了自家老爺的意思,輕笑道:“相公你是想太多了,如今兒女有出息,咱們家的銀子還是可以給孩子們添一份助力的,咱們不想着佔別人家的便宜,那不管將來怎麼樣,別人也拿捏不了咱們。”
姚老爺沉思片刻,男人的野心總是比女人強的,若是維穩,那姚老爺就毫無壓力了。
“還是太太想的透徹,咱們現在這樣無欲則剛,以不變應萬變。”
見他想清楚了,姚太太也就放心了,夫妻倆沒了思慮安心就寢。
眼看着婚期臨近,姚府從主子到下人都忙碌的不得了,反倒姚明遠清閒下來了,爲了讓兒子成親那日有個好狀態,姚太太直接讓他什麼都別幹好好休息。
好在沒休息幾日就到了成親的日子。
成親是人生的必經階段,原本姚明遠不緊張的,可真當大紅的喜服穿上身,莫名的他有些緊張了,姚太太幫兒子整理着喜服,望着玉樹臨風的兒子一時間也是感慨萬千。
“明遠,成了親就是大人了,好好愛護你媳婦兒,嫁給你,你就是她唯一的依靠,莫讓她寒了心。”
身爲女人,姚太太比誰都明白一個好夫君的重要性,親手養大的兒子,就要成爲別人的依靠了,姚太太既不捨又高興。
姚老爺也有些激動,拍着兒子的肩膀,虎着臉道:“也不能有了媳婦忘了娘,你娘生你養你也不容易。”
不論什麼時候,姚老爺最關心的還是自家媳婦兒,姚明遠鄭重點頭,躬身說道:“孩兒謹記爹孃教誨。”
姚夢溪望着這一幕,不由的想着,自己出嫁會是怎樣的情形。
大哥成親,姚夢溪自然也是要幫忙招呼客人的,由不得她多想,等姚明遠出府迎親她也該出去了。
姚老爺帶着明思在前院招待男客,姚夢溪母女則是在後院招待女眷,雖然來的大多是跟姚家相差無幾的,但也有官家女眷,看的不少人眼熱。
最讓人意外的是,爲姚夢溪和鄧禹做媒的知府夫人韓氏也過來了,她一進來姚太太就熱情的迎上去。
韓夫人沒有一點官太太的架子,笑着說道:“姚太太好福氣啊,我剛巧來的時候看見令郎了,兩位都是一表人才,女兒又這般出色,您的福氣還在後頭呢。”
姚太太滿臉喜色,“瞧您說的,您家的少爺姑娘也是極出色呢,我們家孩子也就能看而已。”
衆人聽了姚太太的話,不自覺的看了姚夢溪一眼,這樣的容色要只是能看,那她們還能好好活嗎?
姚夢溪也不多言,只低頭微笑,今兒有不少的眼神都落在她身上的,都想知道她有何能耐得到千總大人的青睞。
姚若怡也難得的過來了,杜俊是陪着她一起過來的,雖然在府裏的時候姚若怡不得寵,連管家的權利都沒了,可在外面杜俊還是一副謙謙君子愛妻好男人的模樣。
夫妻倆到的時候姚明遠的迎親花轎也到了,客人們紛紛出來觀禮,杜俊看着那些梁州城裏有權有勢的人,很是熱切。
想着若是能結交一二,何愁沒有出頭之日,低頭對着姚若怡說道:“一會兒你好好陪陪四妹妹,爭取能在知府夫人那邊說上話,留下個好印象將來我也能多條出路。”
姚若怡望着與知府夫人交談,姿態雍容毫不怯懦的姚夢溪,頓時覺得自己與她猶如雲泥之別,她知道,自己沒有那個能耐與她們攀談。
可她這段時間,失去管家權之後,受夠了府里人的輕視冷落,她也不敢再去違背杜俊的話,只好戰戰兢兢的往那邊去。
姚若敏自然看見了自家姐姐的動作,她下意識的跟了上去,一把將她拉到旁邊,有些氣憤的說道:“今日是遠堂兄的大喜之日,你若是不自量力,在這裏自討沒趣,只怕以後連咱們這些孃家人都看不起你了。”
姚若怡一怔,她望着妹妹的眼睛,片刻之後,輕聲說道:“你放心,我只是想離她們近些,不會說什麼。”
她有自知之明,不會主動上去討嫌,姚若敏望着她的背影,只覺得眼睛有些乾澀,轉過頭又看見自家孃親,那嫉妒的樣子,真的讓人看着厭惡,索性眼不見爲淨吧。
因着軍營有公務,鄧禹來的時候已經開席了,還來不及去跟姚夢溪打招呼,就被人拉着上了桌,姚家的未來姑爺,自然是不能慢待的。
杜俊見姚家族人如此客氣,猜測到他的身份,毫不客氣的也坐到了鄧禹一桌,他一副讀書人的文弱模樣,鄧禹並沒有將他放在心上。
然而杜俊卻是個臉皮厚的,鄧禹不理睬他,他自己非要湊上前,一點不知尷尬的與他談話,話裏話外的暗示他是有才之人,盼望能去軍中做個文職,爲朝廷效力。
鄧禹見慣了這樣的人,直接當他不存在,任他說的天花亂墜,就是不搭理,姚老爺冷眼看着,慶幸這杜俊不是自家女婿。
後院溫婉那邊也有不少女眷湊熱鬧,溫婉的容色自然是不俗的,把在場的大多數人都比了下去,奈何她如今父母雙亡,本質上不過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女。
雖然曬嫁妝的時候,引得不少人羨慕,可好歹都是有些家底的,倒也不會讓人過分眼紅。
有嫉妒姚太太的,難免說幾句難聽話,什麼新娘子也沒個孃家人幫襯,配不上姚明遠之類的酸話。
溫婉身邊的秋雨聽見了,氣的直咬牙,她最近老實本分了不少,這時候也不敢隨便咋呼,只能瞪着眼生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