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約定？”安雨問。
葉家爺爺笑了。
我的臉卻紅了。
安雨看看我倆，似乎也明白了，“是……跟我們有關？”“我們兄弟四個，當時都還沒有結婚”，葉家爺爺說，“因爲那少年選擇了吳家，所以我們也互相推算了一下彼此的第三代。這一推算才發現，我和你們三爺爺將來都是隻有一個孫女，至於你爺爺，他會有兩個孫女，但是長孫女會英年早逝，最後只留下一個小孫女繼承法脈。這也就是說，葉家，安家，林家將來都是女孫繼承法統。所以我們老哥幾個就約定了，將來把我們三家的孫女都嫁給吳家那個孩子。由四爺爺在三個女孩中，以半本吳家祕傳的《十二金光劍訣》爲信物，爲吳崢選擇一個正妻。至於另外兩個女孩子，也嫁給吳崢，但不入吳家的門，只做女人，不做妻。”
安
雨的臉也紅了。
我心裏卻猛地一震，“信物？那半本《十二金光劍訣》是我的訂婚信物？”
“是”，葉家爺爺點頭，“《十二金光劍訣》是修仙之法，是天機府最根本，威力最大的祕法，是吳家歷代傳承，最珍貴的寶物。你把那半本書，給了林夏了？”
我下意識的嚥了口唾沫，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訂婚信物？那半本書竟是我的訂婚信物！
我把它送給了林夏，那林夏豈不就是……
葉家爺爺看了我一會，釋然的一笑，點點頭，“你爺爺爲你選擇林夏，是對的，安雨和葉淺也都是好孩子，可是隻有林夏能同時繼承吳家和林家的法統，並將兩門發揚光大。”
他轉頭看看安雨，“安雨啊，爺爺的話，你懂麼？”
安雨紅着臉點點頭，“嗯，我懂，爺爺……”
老頭點頭，拉住我倆的手，深深地吸了口氣，感慨道，“可惜，葉淺不在，有些話，爺爺就不能說了……”
他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吳崢，爺爺今天就把葉淺，託付給你了……”
安雨看了看我。
老爺子的話很簡單，但分量很重，我明白，她也明白。
我沉默良久，深吸一口氣，認真的點了點頭。
葉家爺爺放心了，微微一笑，“好，該說的
都說了，爺爺可以安心的走了……”
“爺爺……”安雨心疼的看着他，眼圈紅了。
“丫頭，別這樣……”，葉家爺爺慈祥的看着她，語重心長的說，“爺爺今天請你們過來，不是爲了讓你們救爺爺，而是這些事如果我再不說，就沒機會了。吳崢不像爺爺，他不會負你們任何人。爺爺不是這樣，爺爺負了阿嬌，這筆債，爺爺得還了……”
“爺爺……”安雨哭了，低下頭，淚流滿面。
“好了，不許哭了”，老頭笑了笑，看看我，“吳崢，該說的爺爺都說了，剩下的路，要靠你自己了。我們都老了，我們的時代都過去了，但你們的時代纔剛開始。爺爺知道，你收服了五大妖族，好樣的！爺爺們都爲你感到驕傲，不愧是我們的好孫子！”
老頭擺擺手，“不說了，不說了……”
他眼圈紅了，噙着眼淚，慘淡的一笑，“五十年前，我就該走了，是你們葉奶奶替我擋了一劫；十八年前，我也該走了，是你大伯和大伯母，我那苦命的兒子媳婦替我死了，保住了我的命。十八年來，我和葉猛兩個相依爲命，生活在這空曠的大宅院內，我想你葉奶奶，想葉淺，想的我的心都碎了
。現在，我可以解脫了，我欠她的債，終於可以還清了。很好，還清了債，我就可以解脫了……”
“爺爺，您和她到底是結了什麼仇？”安雨傷心的問，“明明是相愛的兩個人，怎麼會鬧到這個地步？”
“因爲我食言了，負了她了……”，葉家爺爺難過的說，“她是西海龍族的公主，因爲放我們上天怒峯，西海龍主廢去了她的名位，將她打進海底冰獄，關了整整三年。我不知道她受了那麼多的罪，我等了她兩年，她始終沒有音訊。我以爲她不會回來了，於是就娶了我當時的女朋友，天樞門掌門秦天依爲妻。可就在我們結婚的第二年，天依剛生完孩子沒多久，檀嬌卻來了。”
他流着淚，泣不成聲，“她恨我食言，盛怒之下，要殺我。天依爲了救我，被她打成了重傷。天依對她說，這事不怪我，是她逼我娶她的。檀嬌不聽，還要殺我全家，後來冥界鬼使來了，這才攔住了她。”
他擦擦眼淚，平靜了一下情緒，繼續說道，“鬼使對檀嬌說，葉勝公是冥界守護的人，不許她放肆。檀嬌不服，說自己身爲龍女，卻被凡人騙去了清白，使得西海龍族聲譽受損。她必要滅我葉家，才能爲龍族挽回聲譽。鬼使和她互不退讓
，眼看就要打來了。我就跟她說，是我對不起你，你別傷害我的家人，等我的孩子長大了，我跟你走……”
“後來呢？”我問。
“她聽了我這話，沒說什麼，轉身走了”，葉家爺爺苦澀的一笑，“天依當時傷的很重，我求鬼使救她。鬼使說，秦小姐的傷，我救不了，你把她送去天怒峯，然後再送她迴天樞門，將來會有人救她。我聽了這話，就把天依送去了天怒峯上，到了那裏才發現，宿命水晶已經恢復了。我們到了那之後，我向宿命水晶祈求，求它救救我的妻子。宿命水晶彷彿聽到了我的祈求，它發出一道金光，將天依的元神吸了進去，封印了起來。我當時傻了，愣了很久才反應過來，我跪在宿命水晶前哭了。哭了很久，天依從宿命水晶裏顯現了出來，她讓我把她的肉身送回天樞門，交給她的侍女白姑娘，她說讓我不要傷心，將來總會團聚的……”
他痛苦的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氣，“五十年了……五十年啦……”
我心裏一酸，“爺爺，您別難受，我會把葉奶奶救出來的……”
他含着熱淚看着我，猶豫了一下，剛要說話。
外面傳來了葉猛的聲音，“師爺，可以開席了……”
葉家爺爺一怔，不說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