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安全,二樓邊緣的位置都是圍着護欄,看着那一塊完全被壓塌的護欄,羅澈仔細注意着腳下,慢慢的靠了上去,輕輕伸手觸摸兩側護欄的斷裂口,光從那摻差不齊的斷口看,那塊護欄的確是像被重物強行壓斷的,沒錯,是像而不是事實
感受着那帶着木刺的斷口觸感,羅澈的眉頭直接皺成了一個川字,同時臉色也慢慢的變得陰沉起來,“宋東強的死,果然有問題”
“什麼”羅澈那彷彿自言自語一般的話語聲音很輕,讓站在大門旁邊的劉心怡根本沒聽清他說了點什麼,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同時,目光在遠處那攤血跡上一掃,整張臉都微微有些發白,這裏怎麼說都是剛剛纔死過人,待在體育館裏,劉心怡總感覺背後涼颼颼的,擡頭看了一眼好像在二樓陷入沉思的羅澈,下意識的催促了一句,“這是遊戲內打破產造成的死亡,你在這裏能看出什麼東西來我們趕緊走吧,要是被其他人發現就糟糕了。”
根本不需要擡眼去看劉心怡此時的樣子,光是從那帶着幾分強裝鎮定的聲音裏,羅澈就能聽出,對方心中好像有幾分害怕,想想也是,別說還是學生了,就算是一個成年人呆在一間剛剛死過人,並且大門上鎖的體育館裏,多多少少也都會感到一些害怕。
反倒是羅澈自己,不知道爲什麼,他的心情一直表現的異常平靜,目光順着護欄的斷口慢慢的移到了地板上,一邊認真的觀察着,一邊隨口問道,“劉大會長,我記得你好像也是三級玩家吧也應該玩了不短的一段時間了,難道就沒有把人打破產過嗎”
“沒有。”對於羅澈的疑問,劉心怡想都沒想就直接回答,“想要把人打破產哪有那麼容易對方玩家又不是笨蛋,大家都有好幾百萬的資產,再加上一直都是互相掠奪,除非其中一方的實力完全強過另一方或者組團戰鬥集火一人,纔有把對方打破產的可能性,難道你把其他玩家打破產過”
劉心怡話說到最後,還不忘試探羅澈一句,對於這個有些聰明,但在他看來又不怎麼聰明的女人,是他最煩的那一種類型,因爲這類人往往覺得自己很聰明,但實際上卻是
對於劉心怡那小小的試探,羅澈連臉上的表情都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直接繼續問道,“宋東強被鐵架砸中之後,是當場死亡,還是被送去了醫院,最後搶救無效死亡”
羅澈一句話就將整個話題拉回了正題,讓劉心怡不得不回答他的問題,只見她想了想後,有些不確定的說道,“這件事我也不是特別確定,畢竟當時我不在學校裏,從我的眼線那裏聽說,當時第一時間就有人叫了救護車,宋東強也的確被擡上救護車了,至於到底是不是當場死亡,各種傳言都有,也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聽着羅澈那異常肯定的語氣,劉心怡頓時好奇了,“你怎麼就那麼確定你難道在現場”
“你看這個”說話間,羅澈快速的發了幾張照片給劉心怡。
看着羅澈發過來的那幾張照片,劉心怡神色一驚,“這是”
“我剛纔上了一下校內論壇,這是當時在現場的學生拍攝下來的,雖然類似這樣的帖子都被管理員刪了,不過,還有一些遺漏,被我找到了。”
羅澈一邊做着手上的動作,一邊繼續說道,“你看照片裏的宋東強,被擡上擔架之前,急救人員先對他做了一些急救措施,如果當時人已經確定死亡了,那還有對一個死人做急救措施的必要嗎也就是說,宋東強當時還沒死,只不過是頭部遭受鐵架的撞擊後陷入了昏迷”
“光憑照片,也不能百分百肯定吧”實際上,看着這幾張照片,再加上羅澈的分析,劉心怡心裏已經基本相信宋東強當時沒有直接死亡了,但就是看不慣羅澈那一臉淡定,彷彿一切盡在掌握的欠揍樣兒,所以特意強辯了一下。
哪知道,她纔剛剛強辯了一句,羅澈就立馬又搬出了一個線索來,“你再看二樓和一樓之間的高度是多少”
“嗯,大概有五六米的樣子吧”劉心怡打量了幾眼之後,有點不確定的說道。
“差不多是這個高度。”羅澈點了點頭,“體育館裏的那個鐵架我見到過,體型是比較小的那種,在這種高度的情況下,就算算上鐵架本身的重量,想要直接把人砸死的可能性其實不大,人的身體纔沒那麼脆弱,當然,也不排除有個別特別倒黴的。”
羅澈的這個推測讓站在大門旁的劉心怡暗暗汗顏,她剛知道宋東強被掉下來的鐵架砸死的這個消息時,明顯並沒有意識到這麼一個嚴重的漏洞,那就是這點高度,不足以把人砸死
“好吧,算你說對了,宋東強沒有當場被砸死,但那又怎麼樣結果宋東強最後還是死了不是嗎確認他具體什麼時候死的有什麼意義嗎”明顯是不想在這個會讓她身後涼颼颼的體育館裏多待的劉心怡直接一臉鬱悶的說道。
說完這句話,劉心怡頓時意識到不對了,因爲她發現,羅澈正用一種同情中帶着幾分感慨的眼神看着自己,那樣子,真是說不出的欠揍,“你那眼神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羅澈一臉輕鬆的聳了聳肩,“只不過是感慨一下胸大無腦這四個字的正確性而已,果然能流傳至今的詞彙都是蘊含着先人滿滿的智慧。”
“哈你這是”
看着怒氣值瞬間爆表的劉心怡,羅澈根本不等對方按下技能鍵釋放怒氣,直接一改臉上的神色,用一種無比嚴肅的表情突然說道,“宋東強的死,絕對不是一場意外,這是一場有預謀的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