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電話那頭開口，王天浩搶先道。
“十億？你要做什麼？”
電話那頭是一個年邁卻中氣十足的老者聲音。詢問的同時，語氣還帶着驚詫。
“爺爺，我把東海灣的那塊地皮給拍了下來。還差了……一點錢。”
王天浩說到最後，語氣逐漸顯得爲難。
“拍下來了嗎？挺好的。不過，那塊地皮估值不是就七八億？我記得你手頭上，就有十個億吧？”
老爺子對王天浩明顯知根知底。
“這個……其實我……”王天浩一時開不了口。
可頓了幾秒後，他也只能是硬着頭皮說下去，“其實我是用二十億拍下來的。”
“哐啷……”
電話那頭，傳來什麼東西摔碎的聲音。
王天浩不由心中一緊。
“混賬東西！你腦袋被驢踢了？二十億拍下那塊地皮？十億都已經是頂破天的價格了！你個混賬東西，搞什麼鬼！”
老爺子的咆哮聲，傳了過來。
“就是……出了一點意外。”
王天浩勉強擠出這話。
“狗屁的意外！t格高了，你不會不拍嗎？你是白癡嗎？啊！？”
已經是幾十年不再罵過人的老爺子，此刻卻是粗口連連，可見王天浩這事，令他有多氣憤。
“馬上給我滾回來！敗家玩意！平日裏看你做事挺好的，現在給我整這麼一出，是想要誠心氣死我是吧！”
“那地皮的事……”王天浩頂着臭罵問道。
“狗屁的地皮！二十億！你t家裏當什麼了？提款機嗎？你要買，自己想辦法去湊錢！別過來跟我要！”
撇下這話，對面直接掛掉電話，留下急促的忙音，以及表情僵硬的王天浩。
“王少爺，如何？聯繫好了嗎？”
一旁的範源見王天浩斷了電話，開口問道。
然而，他的語氣，有了細微的變化。並不再是那麼熱情，反倒是多了一絲絲冷意。
久居高位的他，看着王天浩的臉色，已是猜到事情有變。
“那個……範副首，能不能打個商量，這款，我先給你十億，剩下的分期給你。”
王天浩乾笑着，小聲問道。
“分期？”
範源聲音陡然拔高，一邊眉毛高高挑起的同時，面色肉眼可見的變冷下來。
“王少爺，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吧？這可是競標會，不是你網上購物，還能讓你搞一個分期。”
這話清楚傳到會場每一人耳中，頓時讓衆人的表情，古怪了起來。
王天浩這是付不起錢？還想搞個分期？
以王家的財力，不可能出不起二十億纔對。除非……王家那邊，不想出這錢。
少數幾個明白人，意識到了關鍵。
倒是沈飛雙手抱胸，坐在位置上，穩穩的一副看戲姿態。
聽着會場響起一陣議論，王天浩面色尷尬，只能繼續道：“我這一時間，的確拿不出來這麼多錢。所以纔想跟範副首打個商量。您應該也明白，這塊地皮，二十億，實在是太多了。”
“二十億的確很多，可這也是王少爺自己喊的。難道還是我拿刀架着你脖子，逼
你喊的不成？”
範源這話，一點都不客氣。
可惜，王家開拍時那波幾十萬幾十萬的加價，讓範源很是生氣，並不想給王家這樣處理。
打了官方的臉，還想讓官方給開分期？可能嗎？
“所以我這不是給您商量嗎？您也知道，我王家在東海市也不是小門小戶，所以這……”
王天浩賠笑道。
可他話未說完，範源一下將他打斷。
“很抱歉，王少爺，這事沒得商量。”範源面色冷漠，“若是你付不了這個錢，按規矩，就得算流拍。”
這話，讓王天浩的臉色變了又變。他實在沒想到，範源居然這麼不給面子。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敢拿範源怎麼樣。
對方可是官方人物，而且位高權重。當衆對他不敬，怕是嫌王家待在東海市太久了吧？
“少爺，就算我們流拍了，那傢伙出價十五億，肯定也付不起。大不了到時候，我們再重拍一次。”
程鳳走了過來，小聲提醒了王天浩一句。
這一提醒，令王天浩頓時醒悟過來。
的確，沈飛打從開始就是搗亂的架勢。現在搞得他付不起這錢，那就換成沈飛來付。十五億，同樣不是小數目，沈飛未必就能掏得出來！
“既然範副首都這樣說了，那我也只能放棄了。”
王天浩故作惋惜，彷彿這筆生意沒能成功，損失很大。
範源沒去理會王天浩，轉頭宣佈道：“由於王家無法支付拍賣款項，我宣佈王家流拍。接下來，還請出價第二高的先生上臺。”
說着，範源的目光落在了沈飛身上。
直到現在，他也沒搞清楚沈飛是什麼人，目光中不由自主的帶上了三分好奇。
座位上的沈飛，也沒想到王天浩居然弄出來個流拍，頗有些意外。但這塊地皮，於他無用，他也拿不出十五億來。
沈飛起身，正打算說自己付不起這錢，手機恰好響了起來。
“還請稍等下，我接個電話。”
沈飛揚了揚手機。
旁人看到這一幕，面色些許古怪。
剛纔王天浩就是多打了個電話，然後便流拍了。現在沈飛還沒上臺，就要接電話，該不會也跟着要流拍吧？畢竟，十五億，對比估值，同樣翻了將近一倍。
可讓人意外的是，沈飛接起電話，幾秒後，只回了一句‘好的’，便邁着從容的步伐，往臺上走去。
“哼！裝模作樣，真當他自己能掏得出十五億？”
王天浩盯着沈飛，目光怨毒。
不是因爲沈飛的出現，他本應該以五億五千萬的價格，拍下地皮。
但現在，說什麼都沒用。拿不出二十億的他，已經是流拍。
“還沒請問，這位先生如何稱呼？”
範源看向沈飛，頗爲熱情。
某種意義上說，他還得感謝沈飛。因爲他的出現，才讓王家沒能低價拍走這塊地。至於沈飛能否付得起十五億，範源反而並不看重。
再次流拍，大不了地皮重新進行拍賣。而那時候，王家想要再控制全場，可沒那麼容易了。
官方不是傻子，同樣的虧，豈是會喫上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