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閹黨奸佞 >第13章 範永鬥
    整個酒樓已經變成了戰場,雙方的人從樓上打到樓下,碗盤盆子碎了一地,桌椅門窗都被砸了個稀巴爛,掌櫃的站在一邊哭喪着臉:“你們別打了,小的這是小本生意,你們把我們東西都給砸壞了,我們還怎麼做生意啊?”

    滿桂和那名兇徒還在樓上打鬥,滿桂一拳帶着呼呼風聲向那兇徒右耳根砸去,那傢伙卻靈巧的一閃身,躲過滿桂這一拳,反手一擊肘擊,撞向滿桂的腰間。可是滿桂又怎麼可能被他打着?他伸手一檔,順勢往後一退,躲過那惡徒的兇狠一擊。

    那傢伙的武功不差,並不在滿桂之下。其實滿桂也就因爲是人民幣玩家,在戰場上憑藉着一身精良的好裝備,別人難以殺死他,他卻可以輕鬆殺敵。如今是出來喫酒,身上沒有帶裝備出來,所以一時間也拿不下這名兇徒。

    兩人打了幾十個回合,只是那惡徒先前被滿桂先發制人打了一拳,逐漸落了下風,眼看着他就要被滿桂一拳放倒的時候,邊上一人打翻了高士信的一名打手之後,掄起一張斷了一條腿的凳子,就要向滿桂頭上砸去。

    就在這時候,旁觀了許久的高士信終於出手了,他手裏早已拎起一口酒罈子,見那傢伙的掄起板凳要往滿桂頭上砸,高士信長臂一楊,酒罈子飛了出去,不偏不倚砸在那傢伙鼻樑上。

    “啊!”那傢伙一聲慘叫,掄起的板凳掉落在地上,捂住鼻子痛苦的哀嚎。

    躲過一劫的滿桂狠狠一拳打在兇徒下巴上,那傢伙慘叫一聲,仰面倒在地板上不動了。

    “弟兄們,上,揍這幫賊廝鳥!”高士信暴喝了一聲,捲起袖子就加入了戰團。

    滿桂衝殺在前頭,高士信在側後助攻,當滿桂打一個人的時候,高士信就從側翼掄起凳子往那廝身上砸,或是撿起酒罈子砸頭上,或是從地上撿起桌子的斷腿當成棍棒,專門打悶棍。

    對方武功最高的那人已經被打翻了,這一邊,滿桂就像皮糙肉厚的肉盾衝在前面,後面的高士信就是專門輸出攻擊,兩人配合默契,轉眼之間,對方還能站着的人越來越少了,騰出手來的弟兄們合力對付剩下的對手,很快就把對面幾乎所有人都打得滿地翻滾。

    高士信和滿桂一路打到了樓下,追趕對方剩下不多的幾個人,卻在樓下大堂被一名小公子攔住了去路。

    那小公子長得溫文爾雅,氣質頗爲儒雅。高士信雖然相貌堂堂,但他那種濃眉大眼,臉上棱角分明的氣質,卻不符合從大慫朝開始的變態審美觀,文貴武賤,男人要長得清秀文雅,這樣的觀念一直被文人傳遞下去。明初,明太祖時期,曾經武人的地位很高,可是自從土木堡之變後,文官集團掌握了朝廷大權,又恢復了大慫朝的文貴武賤,審美觀也重新變成了男人以娘炮和溫文爾雅爲美。

    這名小公子除了身上有一股商賈的奸詐之氣外,其他方面都讓人感覺遠超過高士信這個打腫臉充土豪的土包子。

    穿越之後的高士信一改以前的觀點,變得對娘炮愈發厭惡。見到這個小公子,他總是覺得怎麼看怎麼不舒服。

    “範某斗膽問一句,各位好漢,爲何要追打小子的人?”那小公子問道。

    “呸!”滿桂呸了一聲,“滿某和弟兄們喝酒喝得好好的,是你的人強闖我等包間,又出言不遜辱罵我等,難道我替你教訓一下他們,有什麼不對的?”

    這時候樓上那個兇徒下來了,他指着滿桂道:“範公子,別聽着惡賊胡言亂語,我只是進去問一句,爲何他們強佔了我們預定好的包間,誰知道這惡徒卻不由分說一拳打過來了!”

    範公子道:“這位軍漢,聽你的口音也是山西人,小子也是山西人,既然我們是老鄉,又何必拳腳相加?這樣吧,我們各退一步,湯藥費也不要你賠了,只要給我們道個歉就好了!既然是你先動手打的人,這酒店損失,你們賠了!”

    “憑什麼?”滿桂怒道,“你們訂的房間,人還沒來,我們只是暫時先用,你們來了,好好說,我們就讓位了!可是你們的人一來就出言不遜!”

    “大哥,讓我來吧,您別說話,”高士信勸住了滿桂,向那範公子一拱手問道,“這位範公子,你可是介休范家的?”

    “正是,你怎麼知道我是介休范家?”那範公子愣住了。

    高士信笑道:“介休范家在張家口那麼大的名氣,我怎麼可能不知道?請問,那範明是不是令尊?”

    範公子道:“正是家父,你認識?”

    錯不了!這傢伙絕對是範永鬥了!高士信心裏想着,他說道:“你們介休范家在張家口的大盛魁商號生意可是越做越大了啊,在張家口同蒙古人做生意還不滿足了,還要跑來遼東同女真人做生意了?不對,恐怕不是一般的女真人,是同建奴做生意吧?真是了不起啊!”

    範永鬥臉色一變:“這位軍漢,你這話什麼意思?你可以自己去問問,遼東哪個商號沒和建奴做生意的?朝廷都不管這事,你一個窮軍漢多管什麼閒事?”

    高士信冷笑道:“和建奴做生意沒什麼,可是一些非法奸商把糧食、鐵器賣給建奴,這就不應該了!建奴吃了奸商賣給他們的糧食,喫飽了,再拿着奸商賣給他們的鐵器,來打我們大明!此事難道不是資敵?”

    誰知那範永鬥卻反而哈哈大笑:“你算什麼東西?你是錦衣衛還是東廠番子?實話告訴你吧,連錦衣衛都不管這事,你一個窮軍漢還是別多管閒事了,小心你沒命回去!”

    本來大大咧咧的滿桂還覺得,遼東這裏同建奴做生意很正常。聽了高士信這樣一說,他恍然大悟,過了一會兒便暴跳如雷

    滿桂怒道:“老子帶着弟兄們同建奴打生打死,這幫奸商卻資敵,給建奴送去鐵器打造鎧甲兵器!陣亡的弟兄們都是這些奸商害死的!別攔着我,我要打死這個奸商!”

    邊上的人來不及拉住滿桂,只見他一個箭步上前,一拳打在範永鬥還算俊秀的臉上。

    “啊!”範永鬥捂住臉倒在地上,獻血順着他的手指縫流出,嘴裏發出了堪比女高音的尖叫聲,“殺人了!窮軍漢殺人了!快來人啊!”

    那兇徒連忙走上來,扶起了範永鬥,焦急的叫喊:“範公子!範公子!你沒事吧?”

    “快,給我殺了這窮軍漢!”範永鬥倒在那惡徒懷裏,哭得梨花帶雨。

    惡徒從袖子中亮出了一柄鋒利的短刀,惡狠狠的向滿桂刺來。

    但身經百戰的滿桂哪裏可能那麼容易被刺中?他身子一偏,伸手抓住了那惡徒持刀的手腕,往邊上一拉,那惡徒站立不穩,又被滿桂伸腳在下盤一勾,當即跌了個狗啃屎。

    高士信從掄起一張破椅子,狠狠的砸在那傢伙背上,那傢伙當即趴那一動不動了。

    “快走!”從樓上下來的張永大喊道。

    滿桂和一羣軍漢明白過來,衆人紛紛衝出了酒店。高士信衝出大門的時候,骯髒的鞋子在範永鬥臉上留下了一個腳印。無數雙腳從範永鬥身上踩過,原本乾乾淨淨的華麗衣裳轉眼就變成了一塊慘不忍睹的舊抹布。

    衆軍漢衝出酒樓,只留下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掌櫃。

    “站住!不許走!”前面傳來吆喝聲。

    一羣頭戴六瓣尖頂鐵盔,身穿鴛鴦戰襖,外面披着紅色對襟罩甲的兵攔住去路。爲首一名頭戴六瓣尖頂紅纓鐵盔,身披全身黑色鐵製札甲,帶有鐵護臂和護腿的軍官大吼道:“站住!一個都不許走!打傷了人還想逃了?跟我們去李軍門那走一趟!”

    高士信發現,自己一夥人被一羣士兵裏三層外三層圍死了,前面是一排刀牌手,後面是一層長槍兵,最後又是一圈弓箭手。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範永鬥報了官。看着架勢,走是走不掉了,好漢不喫眼前虧,還是老老實實的去李如柏那走一趟,高士信覺得,也許最多是破財消災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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