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大哥別問那麼多了,帶你們去玩火。”高士信故作神祕的一笑。
滿桂又問:“兄弟,還需要我們做什麼?”
“沒什麼別的事情了,就是有一件事我還放心不下,我那個小兄弟在戰場上受了傷,他弱不禁風,武功很差,頭腦也不怎麼靈光。我們這一走恐怕得一個月到兩個月才能回來,把我那小兄弟一個人留在瀋陽不放心,大哥能不能安排人,先把我那小兄弟送回京城?”高士信問道。
擦,老子有那麼沒用嗎?今後回了京城,說不定你還得靠我了!一個聲音在心底怒罵。
滿桂笑道:“沒問題,老哥雖然不才,但找幾個可靠的人把你那小兄弟送回京師老家,還是做得到的。”
“那就拜託滿大哥了!”高士信拱了拱手。他擔心的是張永留在這裏不安全,他已經打算幹完了這一票就跑回京城去,那位小兄弟若是留在瀋陽,萬一被楊鎬扣住當人質,那就回不去了。
滿桂雖然貪杯好酒,甚至可以爲了喝酒耽誤了自己的前程,可是對兄弟交代的事情,他可是一點不含糊。當天他就找了一位在遼東辦事的錦衣衛百戶軍官,給了他一些銀子(當然這些銀子是高士信出的),請他幫個忙,把一位小兄弟送回家。
“滿總旗,此人是何人,居然要託許某護送他回京師?”這位錦衣衛百戶問道。
錦衣衛百戶官不大,可是令人畏懼,比軍戶的百戶要威風多了。因此滿桂對這位錦衣衛百戶可是畢恭畢敬。
滿桂畢恭畢敬的回道:“他可是高士信的小兄弟,因爲在戰場上受了傷,你們來遼東的時候,他傷剛剛纔好,要不然早就回去了。”
“原來是高壯士的小兄弟啊!沒問題,許某一定把他平安送回京城!”那錦衣衛百戶很爽快的就一口答應下來,“那高壯士一戰手刃三十六建奴,許某也想見識見識,順便把那位小兄弟帶回去,明日一早就送他出城。”
“許百戶就請跟滿某來吧。”滿桂把許百戶引去高士信家中。
見到一位穿着穿飛魚服,戴無翅烏紗帽,配繡春刀的錦衣衛來到自己家中,高士信十分喫驚,不過感覺這位錦衣衛有些面熟,他想起來了,是前幾日曹公公來遼東宣旨的時候,他和這位錦衣衛有一面之緣。只是當時曹公公來去匆匆,故兩人也沒有說話。
“兄弟,這位便是錦衣衛的許百戶,老哥就是託他幫忙,讓你那位小兄弟能回京城。”滿桂向高士信介紹道。
聽說是來的人是位錦衣衛百戶,高士信連忙畢恭畢敬的長揖及地,畢恭畢敬的行了個大禮:“卑職恭迎許百戶。”
誰知許百戶卻一點沒有擺出錦衣衛的架子,反而是熱情的自我介紹:“高壯士,許某名顯純,自幼習武,萬曆四十一年武進士出身。原本想從軍,爲國殺敵立功,卻不想誤入錦衣衛。許某自幼最敬佩的就是你們這些殺敵立功的英雄好漢了!”
“許,顯純?”高士信大喫一驚,沒想到這個歷史上大名鼎鼎的閹黨魔王,這時候居然只是一個小小的總旗,一直同情東林黨的高士信肯定不會喜歡許顯純,可是自己現在還是個小小的軍戶總旗,哪裏敢得罪錦衣衛?他也只好熱情的邀請許顯純裏面請。
“許百戶!”裏面的張永聽到外面的聲音,一陣風一樣跑了出來,臉上洋溢着笑容。
張永可是鐵桿閹黨粉,在前世裏,他就很崇拜九千歲。在穿越的時候,電腦給他腦中輸入了明末的歷史資料,他更是鐵了心準備跟着九千歲幹。明年就是天啓登基了,九千歲很快就會登上歷史舞臺。
所以一聽說許顯純,張永一陣風一樣跑出來,想要同許百戶聊聊。
只可惜這個許百戶對高士信很感興趣,一直拉着他說話,張永幾次想開口,卻根本插不上話,只能站在一邊乾瞪眼。
當高士信說到生動處,許顯純拍手叫好;當高士信說到緊張處,許顯純整個人都站起來了,顯得異常緊張。
“高壯士,你上戰場殺敵立功,許某十分欽佩!說起來,許某真是慚愧啊,我自幼習武,一心想着報效朝廷,只可惜當年家父不讓許某考武舉,許某是偷了家中幾十兩銀子跑了出來,去京城參加武舉,卻未能上戰場殺敵立功,反而被選入錦衣衛。也不知道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能像高壯士這樣殺敵立功了。”許顯純遺憾的說道。
看來,許顯純也不是史書上說的那麼壞啊,他是武進士出身,原本也是想要殺敵立功的,誰知卻誤入了錦衣衛,充當了閹黨走狗,真是可惜啊。高士信心中暗暗道。
雖說高士信心中有鬼,可是他和許顯純這個武進士聊得還是挺投機的。拋開閹黨不說,許顯純這個武進士的武功還是相當高的,能開一石弓,九射九中。而高士信自己的武功卻是外掛,要是自己沒這個超強外掛,他根本就不是許顯純的對手。
通過閒聊,高士信才知道,那個來宣旨的曹公公也不是等閒之輩,他是王安的乾兒子之一,但這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王公公名叫化淳!
兩人聊了許久,終於輪到張永插嘴了:“許百戶,卑職張永最敬佩你們錦衣衛了,雖然你們沒有上戰場打建奴,可是沒有錦衣衛,那些嘴上滿口仁義道德,背地裏卻男盜女娼,以權謀私的貪官污吏就更加猖獗了,所以我張永最欽佩你們錦衣衛了!”
許顯純很尷尬的一笑:“許某剛剛加入錦衣衛的時候,也是躊躇滿志,想要爲國鋤奸,抓光那些道貌岸然的僞君子。只可惜現在的錦衣衛指揮使駱都督(思恭)卻同那些文官同流合污,許某就算想要大顯身手,也沒機會啊!”
“聽說你們錦衣衛南鎮扶司指揮僉事田爾耕,雖然出身官宦人家,卻不願受祖輩父輩的萌庇,自幼苦學武藝,曾經赤手空拳打死猛虎,那可真是令人佩服啊!”張永道。
田爾耕的武功是真的高,能立搏虎熊!而《水滸傳》裏的武二郎其實沒那麼厲害,只是小說誇張了。
張永敬佩田爾耕這位打虎漢子,不僅赤手空拳打死猛虎,而且在朝廷裏面其實也是打了不少老虎,清除了一批阻擾朝廷收稅的貪官污吏。
許顯純尷尬的一笑:“如今駱都督(思恭)在錦衣衛一手遮天,同文官同流合污,忘記了錦衣衛的職能,錦衣衛都快成爲文官的走狗了,像田長官那樣的正直人士,又如何爲朝廷效力?只有被駱都督打壓的份了。”
見自己的兄弟同許顯純聊開了,高士信問了句:“許百戶,卑職這位小兄弟在戰場上受了傷,傷到命根子了,今後無法娶妻生子,只希望能不落爲無名白。不知道許百戶可有辦法幫我這位小兄弟進宮任職?”
“原來如此啊,許某位卑,也只能是盡力而爲去試一試了。不過請高壯士放心好了,即便張永小兄弟無法入宮,許某也會給他在錦衣衛安排個軍餘,等將來再調去東廠。”許顯純道。
高士信感覺許顯純這個人還是挺正直的,而且很夠意思的,擔心他將來淪爲閹黨走狗,最後被崇禎處死。而駱思恭有個兒子,叫駱養性,是崇禎年間的錦衣衛指揮使,於是他又好心提醒道:“許百戶,您還是多接觸駱都督吧,比較他是您的頂頭上司,接近他,這樣你也好早日提升,今後有個好前途。”
許顯純臉一板,冷哼道:“駱都督同文官同流合污,許某纔不屑去巴結這種無恥小人!提拔不了就提拔不了吧,錦衣衛既是天子親軍,若是不能爲天子效力,卻給文官當走狗,欺騙天子,這錦衣衛的官當了還有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