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閹黨奸佞 >第263章 漕運霸主覆滅(五)
    傍晚酉時一刻,代理東廠督公的張永帶着東廠掌刑千戶、二十名掌班、領班、七十名擋頭和七百多名番子,浩浩蕩蕩的出了皇城內的東廠,往左安門外走去;與此同時,高士信、許顯純、吳孟明、崔應元等人,帶着從各處千戶所、百戶所集中過來的七千多名錦衣衛,風風火火的出了正陽門,往左安門方向趕去。

    “廠衛橫行,緹騎四處,唉好久沒見到朝廷鷹犬大舉出動了,這次不知道哪個正直人士又要慘遭陷害啊”茶館內一名頭髮花白的儒生說道。

    一名年輕書生模樣的人憤怒的說道:“東林羣賢衆正盈朝,朝中一片祥和,誰知道閹黨竟然陷害了德高望重的葉閣老,逼得葉閣老離開內閣,又趁機大肆擴充廠衛,長此以往,不知道多少正直人士要慘遭陷害啊。”

    “你們聽說汪文言了嗎那真是一位正直義士啊”一名看起來大約三十歲左右的翰林院修撰模樣的年輕人說道,“那可真是錚錚鐵骨啊聽說被閹黨抓住之後,各種酷刑都用遍了,他就是咬緊牙關不肯給閹黨做假證小閹狗張永惱羞成怒,令鷹爪孫把釘子從他左邊耳朵訂進去,從右邊耳朵穿出,他仍然咬緊牙關不肯做僞證陷害葉閣老。後來是小閹狗竟然喪心病狂的把汪先生的頭皮都給剝了,筋都抽了,這才摁住他的手,強行在僞造的認罪書上摁下手印。”

    聽說那翰林院修撰所說的閹黨罪行,人們義憤填膺:“閹黨實在可惡”

    “發動士子,圍堵錦衣衛發動正直言官,彈劾魏忠賢老狗和張永小閹狗”

    “還有那個高士信”一名年輕書生拍案而起,“大肆招募錦衣衛錦衣衛中難得一見的正直人士駱思恭都被他們給害了閹黨走狗不除,難還我天日昭昭”

    就在這時候,人羣中一名書生模樣的人冷笑了一聲:“周延儒你說大話也麻煩你編得像一點鐵釘貫耳,人還能不死難道汪文言是孫猴子”

    周延儒被人戳穿了,他定睛一看,只見這個傢伙名叫楊維垣,和自己是同年進士,雖然此人現在身穿一聲儒裝,但這傢伙其實是一名御史。

    “楊維垣正直人士遇害,你身爲朝廷御史,不僅不伸張正義,反而幫閹黨說話你簡直就是斯文掃地”周延儒回答不了楊維垣的話,只好指着他的鼻子大罵。

    “周延儒你們東林黨表面上剛正不阿,事實上都是滿口胡編亂造我早就看透你們了麻煩你們下次編造謊言的時候,也編得像一點好不”楊維垣冷下一聲,只丟下一句話,站起身來,不再搭理周延儒,轉身走下樓。

    周延儒雖然被人駁得丟了面子,但他還是嘴硬:“各位士子們,也許是學生記錯了,反正汪先生在大牢內是受夠了酷刑。有人見過汪先生屍身,血肉模糊,慘不忍睹啊閹黨如此禍害我正直人士,我們豈可再忍”

    茶館二樓一個角落裏,一名書生打扮的人對邊上一名中年人輕聲道:“擋頭,這些讀書人說話太過分了,我們是不是拿下他們”

    那中年人搖了搖頭:“魏公公和張督公都交代了,我們只盯住他們就好了,別輕舉妄動。”

    “造謠中傷,實在是可惡汪文言罪有應得,讓他自盡了還是便宜了他”

    左安門外錦衣衛新兵訓練營門口,閹黨吹響了集結號,七千多麼錦衣衛和七百多名東廠番子涌入了訓練營內,在裏面集合。

    夜幕降臨,大營內點燃了一堆堆篝火,身穿飛魚服,頭戴無翅烏紗帽的錦衣衛軍官,身穿黑色鎧甲、頭戴黑色寬檐尖頂鐵盔的錦衣衛校尉、力士,頭戴尖帽,身穿褐色衣服的東廠番子,身穿蟒袍的張永和高士信,京城大部分的廠衛走狗都集中在這裏了。

    高士信對魏良卿說道:“良卿兄弟,你帶上一千五百錦衣衛,我再撥給你五百廠衛,立即坐船出發前往淮安,去漕運總督衙門抓人你們到了天津衛,那有我的兩千兄弟協助你們,那些兄弟都是從遼東戰場上下來的老兵了,哪個人手上沒有幾條建奴、韃子的血他們會幫你們去了淮安,只管抓人我就不相信當地的軍戶敢反抗”

    雖然李家興、李家國他們手裏也有不少人,有漕運衙門的兵,還有兩淮的鹽丁,七七八八的加起來或許有兩三萬人,可是那些烏合之衆,高士信根本就沒看在眼裏。別說兩三萬烏合之衆,就算是李家興、李家國兄弟手中能召集二、三十萬這樣的烏合之衆,都不是對手。

    漕運兵是什麼東西都是當地軍戶中有門路的一些人,給百戶、千戶送了銀子給弄到漕運衙門撈錢的傢伙,或者乾脆就是那些百戶、千戶自己的侄子、外甥、小舅子之類的,那些人只知道靠運河喫運河,哪裏有什麼戰鬥力至於兩淮鹽丁,又是一些什麼貨色平日裏緝拿私鹽,他們自己也幹販賣私鹽的勾當。那些傢伙多半是當地的潑皮混混,無業遊民。鹽丁的軍官,都是一些和當地鹽商、官府有裙帶關係的一些公子哥。一羣公子哥率領的潑皮混混,哪怕有二十萬人,遇上一千錦衣衛,他們敢打嗎早都嚇破膽了。

    大明優待士紳讀書人,錦衣衛自然也不敢亂殺有功名的人,但是砍那些地痞流氓,殺了多少個也是白白殺了。

    高士信撥給魏良卿的那五百精銳廠衛,都是同遼東的建奴和關外的韃子血戰過的老兵,是張永親手裝備,訓練出的精銳。

    “諾”魏良卿應了一聲,隨後就帶上一千五百名少年錦衣衛,以及高士信調撥給他的五百精銳廠衛,登上了停泊在運河邊的船隻,浩浩蕩蕩南下了。

    魏良卿他們登船離開後,許顯純就急不可耐的問道:“都督,我們什麼時候動手”

    高士信摸出懷錶,看了一眼時間:“不急,現在還早呢,天才剛剛黑。再晚一點我們出發,反正坐船,一個多時辰就到了”

    坐船可比走路快多了,哪怕比騎兵的速度都快,這裏到通州不到三十里路程,坐船連一個半時辰都用不了,走路或者騎馬或許要兩個時辰。

    七千餘廠衛們在錦衣衛新兵訓練營內等待,等到了大約亥時,高士信這才站起來,喝令集合,隨後就一聲令下:“登船出發”

    一艘艘懸掛着錦衣衛和東廠的船隻在夜幕下離開了碼頭,直往通州張家灣方向駛去。船隊順流而下,只用了一個時辰左右時間,船隊於子時一刻抵達了張家灣附近,拐入涼水河,又經過一刻鐘航行,便到了張家灣李三才府。

    廠衛們紛紛下船,下了船之後,打着火把直撲向李三才的府邸。

    李三才家,幾乎所有人都在睡夢之中。年已七旬的李三才也就睡眠不好,他隱隱約約聽到宅子外面有喧譁聲,於是拉開嗓門大喊道:“李福李福”

    “來了,老爺,什麼事”官家李福提着燈籠走進了臥室。

    “外面爲何喧譁”李三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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