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哥,這是這次的工錢。”
楊皓晟從雪兒的手裏接過銀票,又從她收拾好的銀錢中,取出四千兩銀票,裝到了自己的口袋裏。
李雪兒將好看的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怎麼回事,不是說若是談戀愛了,女孩可以花男孩的錢嘛,現在似乎倒過來了,難道說這裏的規矩是男孩花女孩的錢
楊皓晟看着李雪兒因爲困惑而睜得異常大的眼睛,再看看半張着的嘴,將自己心裏的衝動壓下去,伸手擡了擡李雪兒的下巴,合上她的嘴,又親暱地颳了刮她小巧的鼻子。
“你瞎想什麼呢,我怕你帶着這麼多錢回去不安全,我到青州府時給你存到錢莊去。”
“哦,原來是這樣啊。”李雪兒趕緊住了口,將後面“我還以爲你要用呢”嚥了回去。
“你現在還有一千多,上次的應該也有剩餘,蓋房子和給海子他們發工錢應該足夠了,這五千兩我給你存起來,等需要時再取出來。”
聽到院子裏已經傳來了金勝叔的聲音,楊皓晟拿起收拾好的包袱,說完話,率先出了屋子。
“五千兩”李雪兒心裏的疑問還沒有問出口,看看已經空了的屋子,只好隨後出了屋子。
海子、劉金水、劉金林和劉國兵將木工工具搬上了牛車,然後又將各自的小包袱放上了牛車。
大家一一向楊大叔道了別,陸陸續續上了牛車。
李雪兒的包袱已經由楊皓晟放上了牛車,她也向楊大叔道了別,親暱地摸了摸柱子的頭,叮囑了幾句,便也上了牛車。
因爲只有李雪兒知道楊皓晟暫時不和他們一起去,其他的幾個人都看着楊皓晟,等待他上牛車。
楊皓晟這才覺得自己大意了,走近牛車,“很抱歉,我這次不能和你們一起去村上,你們回去後,要照顧好雪兒。”
雖然很是不願,但楊皓晟還是向海子、劉金水幾人拜託了一聲,心裏默默盤算着要儘快去處理事情,然後儘快回來,只有自己在身邊,才能讓他安心。
金勝叔趕着牛車向門口駛去,因爲雪兒坐在前面,爲了能多看幾眼,楊皓晟率先出了院門,站在門口等着牛車駛出來。
李雪兒望着楊皓晟依依不捨的眼神,心裏也有了深深的不捨,不知道他要去哪裏,會不會有危險,不知何時才能回來
望着漸行漸遠的牛車,楊皓晟的心情變得沉重起來,直到牛車消失在自己的視野裏,他才轉身回了院子。
楊大叔正和兩個情緒有點低落的小傢伙聊着天,看到一臉鄭重向他走來的楊皓晟,便對兩個小傢伙說道:“柱子,剛子,你們倆先回屋去寫先生布置的字,再把今早先生應講的內容看一看,你們今早告假了,下午去了向先生請教後補上今早的內容。”
柱子和剛子點頭應着聲,看了看神情嚴肅的楊大哥,回了正屋。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進了屋子,並排坐在了炕沿上。
“皓晟,有什麼話,你現在說吧”
“阿爸,我想去青州府見見秦老將軍”
“你可想好了,你若是走出了這一步,恐怕就沒有回頭路可走。”
“我想活在陽光下,也想讓外公和母親死的明明白白。”
“爲了雪兒嗎”
想想雪兒的努力,雪兒的可愛,雪兒的能幹,雪兒的美好,楊皓晟點了點頭,“算是吧,我最想的就是給她一個光明的將來。”
“那你準備以什麼身份去見秦老將軍呢”
“當然是以外公孫子的身份去見他。”如果他願意,他完全可以恢復那個地位更高的身份,可是自從踏出那個可怕的府邸,他早已下定決心決不再踏進半步,或許有一天他會將那個可怕的地方摧毀,以慰藉母親錯付的青春和生命。
楊大叔望着眼神堅定的楊皓晟,依稀看到了老父親的影子,眼淚溢滿了眼眶,“好,我終於盼來了這一天。”
“撲通”一聲,楊大叔面朝着門口跪了下去,嗚咽出聲,“父親,你不要責怪皓兒,要怪你就怪我,你和芸兒死的不明不白,我卻在這裏苟且偷生,我不甘心啊,您就讓我們去試一試。”
楊皓晟也跪在了楊大叔的身側,攙扶着楊大叔,眼淚也流了下來,“外公,是皓兒的主意,您不要責怪舅舅,我不想就這樣隱姓埋名地活下去,我也不能讓您和母親就這樣不明不白地走了。”
兩個人跪在地上,小聲地嗚咽了一陣,待情緒緩和了,才慢慢地起了身,繼續坐到牀沿上。
楊大叔望着楊皓晟,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皓兒,舅舅現在幫不了你,你只能自己努力了,明天我給秦老將軍寫一封信,你帶過去,他會見你的。”
楊皓晟點了點頭,“舅舅,你放心,我現在已經長大了,定會將事情處理好。”
楊大叔欣慰地點了點頭,“那你去吧,我這裏你不用擔心,現在有柱子和剛子陪着我,說不定聽說你走了後,雪兒會過來看我們,所以你就放心去吧”
突然想到雪兒,楊大叔不由地笑了起來,你說劉家村那麼個小地方,怎麼會出這樣一個聰明、能幹、善良,還很漂亮的小姑娘呢,似乎專門等着自家這個傻小子去遇見。
楊皓晟同樣想到了雪兒,臉上也露出了迷人的微笑,因爲雪兒說過,喜歡看他笑的樣子。
“皓兒,在事情沒有結束前,你我還是現在的身份,以後還是叫阿爸吧”
“嗯,舅舅,皓兒明白。”
“父子”倆又相互交代了一番,等情緒平復了,才一前一後出了屋門。
楊大叔去照看兩個小傢伙,楊皓晟則去廚房準備午飯。
第二天一大早,喫過早飯,楊皓晟便揹着一個簡易的包袱,告別了楊大叔,離開了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