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奮,喫瓜,稍微帶了一丁點兒的擔憂,大概有小指甲蓋兒那麼多,可忽略不計。
“幹什麼幹什麼?”
“餘知青你咋回事,咋能隨便動手打人呢!”
“海月你這丫頭也是,傻了吧唧的站着不動就讓她打。打人不打臉,餘知青你這過了吧。”
“海月,到底咋了?”
...
一走近,才發現生生捱了一巴掌的是近兩個月來村裏的紅人,做衣服槓槓的李海月。
呃...
話說,這平時也沒見兩人有什麼交集,一出手就往人臉上擱,請問是有什麼深仇大恨嗎?
好好奇。
李海月白皙的臉頰上浮起五個鮮紅的手指印,她咬着嘴脣,眼淚奪眶而出,可憐又無辜。
“別拉我!”
孟與甩開拽住她胳膊的大嬸,揮手又賞了她一巴掌,把個憤怒得幾乎喪失理智的少女形象演繹得淋漓盡致,“都是你,你這個毒蛇!”
“黑心腸爛肚子的壞人!”
“我打死你!”
“我打不死你!”
被甩開的大嬸:所以到底是打死還是打不死。
好猛呀!
沒一句多餘的狠話,措不及防,反應都來不及。
李海月太可憐了。
如此的理直氣壯...更好奇這兩人的的恩怨情仇了。
孟與張牙舞爪,李海月安靜落淚,一個猙獰,一個唯美,對比如此之明顯,動靜鬧得之大,很快就吸引來了更多平山大隊的村民。
以及知青。
出了何老三那件事,如今知青跟本地人之間的關係就有點微妙了。
“怎麼回事啊餘姝?”詹月走到孟與身邊小聲問道。
“就是她!”
見圍觀羣衆來得夠多了,孟與也不矯情,眼睛死盯着李海月,聲音清脆響亮確保人人都聽得到,“就是她說八月十五那天晚上要來給我送一本海市的高三習題集,讓我在屋子裏等她,不然,我也不會一個人待在知青點。”
不會被滅口。
不會被活活的掐死,在死後還遭受那種...
來喫瓜的村民們是懵的。
“餘知青,這話可不能亂說,海月這孩子是我們看着長大的,她一直都是個善良的姑娘,絕不會害人的。”
“就是,是巧合也說不定啊!”
“萬一是那何老三不小心聽到你們的話了呢?”
“你有證據嗎?”
“沒證據就不要亂講!”
發出質問的是村裏小學的老師,來自鎮上每天騎自行車往返的男青年衛柯,他眉頭緊皺,站在人羣中,看向孟與的眼神裏有厭惡。
囂張跋扈,好討厭!
孟與沒理會他,指着李海月分毫不讓,“你說,是不是你說的那天晚上讓我在知青點等你!”
李海月抽噎着,“我...”
“你敢不敢發誓,你要是沒說過那話就——”
“我敢!”
李海月不等她說完就擡起頭姿態柔弱又堅強的表態。
發毒誓嘛,她懂的,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亦或全家怎麼怎麼滴,再不濟一輩子得不到真愛。
“我。”她舉起手,準備開始發個打雷的。
眼淚掛在眼眶,委屈又倔強。
孟與面無表情,“好,你發誓,你沒說過那些話,沒有讓我在知青點等你,沒有說要給我送習題集,否則,你一輩子捱餓受窮喫糠咽菜沒錢看病,永遠賺不到錢,身上零花錢不超過兩毛,穿不起好看衣服,用不起雪花膏。”
講真,這個誓...
反正,跟祖宗十八代、生兒子、全家啥的比起來,簡直是送分題。
爲正義發言的衛柯都無語了,說句不好聽的,這樣的毒誓他可以眼睛都不眨的發一籮筐。
都看着李海月,發什麼愣,快發誓呀,爲了清白。
李海月動了動嘴脣,囁嚅道:“我...我是不會說謊的!”
“是,我是說過那天晚上要去給你送東西,但我臨時有事,就沒去,至於那何老三怎麼去知青點了,我不知道,我,我,對不起。”
彎腰給孟與鞠了一躬。
村民們、衛柯:??!
李海月心裏也很惱火,這什麼破毒誓,怎麼不按常理出牌,非要句句都往她傷口上撒鹽。
重活一世,她什麼都不怕,就怕窮,怕沒指望。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那天是真的有事。”
喫瓜看熱鬧的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畢竟,餘知青遭到的傷害也不小,何老三過幾天就要喫花生米了。
何老三雖然吊兒郎當不務正業,也是村裏看着長大的。
就,心情很複雜,唏噓不已。
也就這時,李海月的媽媽被熟人喊了過來,她扒開人羣,大聲嚷嚷,“誰在欺負我閨女!”
一眼就看到女兒臉上那紅腫的巴掌印子。
頓時怒了,轉頭瞪着孟與,“是你打的?你敢打我女兒,我跟你拼了!你憑什麼!”
飛撲過去。
孟與閃身靈活躲過,邊跑邊喊:“你女兒是害人精,她讓我等她,結果,何老三來了她沒來,她還騙人,那天晚上在窗外幫忙放風的就是她,你們看她額頭,青那麼大一塊,擱一個星期前肯定多大一個包,是我用墨水瓶砸的。”
“何老三都喫花生米了,我也要去告她,讓她喫花生米!”
“讓他們兩公婆一堆死!”
“這是個什麼村子,男的女的都喜歡玩陰的!”
“我特麼也真是蠢,真信了她的邪,就她一破村姑,最遠纔到鎮上,去哪裏找一本海市的習題。”
“救命!”
“母女兩個害人啦!”
孟與是不怕丟臉的,丟臉能有丟命重要?
張桂花怕。
她被幾個大嬸拉住。
“你家海月自己都承認了,那天晚上確實是她讓餘知青等她的,也是她自己沒赴約的。”
“就是,你還是問問清楚。”
“海月那額頭到底咋回事,這幾天都沒見到她,當真之前有個包?不會真是她放風的吧?”
“我記得你家海月也才初中畢業,她哪來的海市高中習題?”
“她在跟何老三處對象?”
“桂花呀,咱可惹不起這些外來的,有話還是說清楚,你看看何老三,啥都沒做成,多可憐。”
說啥的都有。
張桂花此刻心裏又急又怕,掙開攔住她的手,衝到女兒面前推了她一把,“你倒是說啊!”
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李海月只哭。
她倒是想說,可她說什麼呀,她沒話說好嗎。
原以爲何老三能成功,只要成功了,再不濟,她躲在窗外,到時引來幾個村裏人不小心撞破,餘姝處境悽慘還能想起個屁的習題來呀。
自保都難。
結果...
艹!
習題什麼的,她胡謅的,她根本就沒有好嗎!
這哈問她要,她拿得出個錘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