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七不知道三公主要對一個孩子動手的原因,但不管是因爲哪點,她今天都跟她槓上了。
她壓下心底翻騰的怒火,轉頭朝祝靈吩咐了一句,“祝靈,你去拿壺酒過來。”
祝靈領命離開。
蘇七又笑眯眯的看向似乎有些不甘心的三公主,“久聞三公主美名,前幾次碰面,都未來得及與三公主結識一番,今日恰好都在遊船會,三公主可否賞個薄面,與我喝一杯?”
三公主哼了一聲,“就憑你?”
蘇七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腰間的令牌,脣角往上一翹,“是啊,就憑我,明鏡司統領蘇七,我若是因爲要查什麼案子,便有權力懷疑哪裏,進而把那裏翻個底朝天,管對方是公主還是王爺呢。”
三公主權衡了一番利弊,沒再作聲。
一張俏臉微微變色,眼底有陰戾之氣浮起。
小七的手指在蘇七掌心撓了撓,一大一小對視一眼,不過是個眨眼的動作,彼此便了解了對方想說什麼。
蘇七知道小傢伙是在給她豎大拇指,他剛纔差點被絆倒,哪能不知道是誰做的。
這時,祝靈把酒拿了過來。
蘇七不動聲色的將手伸進布袋子裏,而後才接過酒盅,任祝靈將酒倒滿,把兩杯酒一齊朝三公主遞過去。
“不知三公主要喝哪一杯?”
三公主只想儘快喝完這杯酒離開,祝靈倒酒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做的,她篤定兩杯酒都沒問題,當即隨意挑選了一杯。
正當她想仰頭將酒喝掉,拿着酒盅的手忽地一麻,酒盅立刻無力脫落,酒水瞬間打溼了她華麗的衣裙。
“公主殿下……”幾個圍在身邊的人霎時變了臉。
三公主的臉色都青了,這身衣裙是她花重金請繡坊量身定做的,用了金線勾花,被酒水這麼一潑,衣裙可就要廢了。
她迅速擡頭看向蘇七,“是不是你?”
蘇七無緣無故的要與她喝酒,她的手又毫無徵兆的發麻,除了蘇七做的,還能有誰?
蘇七無辜的迎上她怒意滔天的目光,“三公主,你可不能平白無故的冤枉人啊,這裏這麼多雙眼睛瞧着,我一沒碰你,二沒挨着你,明明是你自己沒拿穩酒盅吧?”
三公主指責蘇七在先,這會子若是放棄指責,便是向旁人承認,是她在平白無故的冤枉人。
她只能繼續死咬蘇七,“你一定是對本公主做了什麼,本公主的手纔會一麻,進而灑了酒水,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你不僅會驗屍,還會些下三濫的手段。”
蘇七似笑非笑的瞅着她,“你說我對你用了手段,可是三公主,我與你無怨無仇,我犯得着對你用手段麼?”
三公主連想都沒想,脫口而出道:“是本公主方纔故意絆到了……”
說到最後,她才驚醒過來,硬生生的把後話憋回去。
小七拖了一聲長音,“哦……原來是三皇姑絆了我?我方纔差點摔倒,那可是人人都瞧見的事。”
三公主的臉上頓時青一陣白一陣,她氣得握緊了拳,指節發緊。
蘇七接下小七的話,“三公主自己認了絆小七一事,那可不是我逼問出來的,我還真是想知道三公主的心是怎麼長的,連小七這樣可愛的孩子都不願放過。”
周
不管是三公主還是攝政王,都是她們不能得罪的。
“你胡說八道。”三公主氣道:“本公主算是明白了,由始至終都是你在給本公主下套,本公主與你沒完。”
話音一落,她惱羞成怒的離開。
其它人也不敢在原地久呆,生怕被三公主一起記恨上。
一時間,大家四下散開,整個船廊便只剩下了顧清歡還在。
蘇七讓小七與祝靈去位置上坐,待他們走遠後,她才勾了下脣角,迎上顧清歡溫柔似水的目光。
“顧小姐方纔怎麼一句話都沒說?你不是自稱很疼愛小七的麼?在知道他被人有意絆倒後,竟不敢替他爭辯一句麼?”
顧清歡的臉色微變,卻並沒有答蘇七的話,而是壓低了聲音道:“我看到你方纔將手伸進過布袋子裏,蘇姑娘,三公主可不是一個好惹的人。”
蘇七聞言一笑,故意當着她的面把手來來回回的伸進布袋子裏,“怎麼,我自己的布袋子我還不能伸進去了?你若是畏懼三公主而不敢幫小七,那就別在世人面前塑造出一副慈母的模樣。”
說到最後,蘇七的語氣冷了幾分,脣角的笑意也沉了下去。
顧清歡下意識的緊了下拳頭,很快又恢復如初,“蘇姑娘,你是誤會我的意思了,我只是想提醒你,莫要因爲你的事,牽扯到攝政王府。”
蘇七看着她裝清純裝美好的樣子,不禁生出了幾分小邪惡。
“夜景辰把攝政王府的地契都給了我,他怎麼會怕我連累他?”
顧清歡強擠出來的笑瞬間僵硬在脣角,她嚅着嘴,卻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攝政王府的地契,那可是攝政王府的女主人才能掌管的東西,她怎麼可以……
蘇七看着倍受刺激的她,心底不由得一陣暗爽,“顧小姐若是沒什麼事,那我便先回去陪小七了。”
見她仍然不說話,蘇七徑直轉身離開。
顧清歡一直站在原地,盯着蘇七背影的雙眸,有怨毒的光在裏面翻涌,片刻之後,她的脣角又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冷笑……
另一邊。
蘇七回到位置上,小七似乎已經忘記了剛纔的事,正在開心的喫着太后給的小食。
見到她後,立即把小食送到她嘴邊,“孃親,你嚐嚐看這樣喫食,比府裏的好喫太多了。”
文王妃這會不在位置上。
太后聽着小七親暱的喚蘇七‘孃親’,眉眼不自覺的動了動。
“蘇姑娘,看來小七這孩子是着實喜歡你。”
蘇七迎上太后的視線,笑着點了點頭,“他叫習慣了,我也只能由着他叫。”
太后沒再說話,太后身邊的貼身宮女水心卻說了一句,“太后娘娘,好像是到湖中央了,您瞧那外面的荷花,比去年的還要好看呢。”
蘇七下意識的朝外面看過去,這湖中心的水太深,有人特意設計了一樣東西裝泥,能夠飄浮在離水面約摸一米多深的地方,荷花就是從那裏面長出來的。
她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智慧。
能來湖中央的船隻幾乎沒有,整個湖面只有畫舫船飄在湖面上,獨享湖中央的美景。
突然,蘇七嗅到了一股怪異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