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七撞向夜景辰的同時,殺心一個飛身躍進湍急的河流,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個時候,蘇七也沒有心思再去管殺心,她一顆心緊緊弦着,在即將要撲到夜景辰刀刃上的時候,險險避開,一把抓住他的手。
“夜景辰,你看看我,我是蘇七,你快點醒過來,醒過來啊!”
夜景辰一把甩開蘇七的束縛,刀尖如閃電般刺向她的命脈。
蘇七再一次避開,趁他還保持着刺刀的動作,立刻不顧一切的抱住他,瘋了似的吻上他的嘴。
“夜景辰,你醒過來……”
他的脣瓣一片滾燙,對於她的主動沒有一絲留戀,又如同剛纔一樣,用內力把她震開。
蘇七倒在地上,心臟緊緊的揪着。
以前他犯病的時候,只要她吻他,他都會出現停頓,然後化被動爲主動。
可今天,他不僅對她沒有感覺,還對她的舉動十分排斥。
難道,火毒已經變化到,連她獻身也剋制不住了麼?
在她晃神間,夜景辰再次逼近。
眼看着匕首就要近前,蘇七張了張嘴,卻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忽然。
在匕首即將刺進蘇七心口的瞬間,夜景辰的猩紅的眼睛動了動,動作也跟着停滯。
睜睜合合間,眸子裏的紅意如潮水般褪下,不過眨眼間,又恢復到了原來的模樣。
蘇七直直的盯着他,確定他迴歸正常的狀態後,她才心有餘悸的吐出一口長氣。
夜景辰上次失控有幾分鐘,這一次明顯的又增強到了十幾分鍾。
而且,根本沒有什麼觸發他發作的原因與規律,他似乎隨時隨地都可能失控。
夜景辰回過神,眼底劃過一抹茫然,而後才望向自己刺向蘇七的匕首,順着匕首看着地上的蘇七。
剎那間,他的心止不住的刺了一下。
他說過會給她最好的,會把她捧在手心裏。
現在呢?
他甚至連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屢屢的想要傷她。
他不敢想,如果他沒有適時的清醒過來,刀尖再往前一寸……
蘇七還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失落、自責,還帶了絲迴避的情緒。
她的心一緊,連忙從地上爬起來,笑着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塵,然後抓住他的手腕,生怕一放開,他就會不見了似的。
“你別多想啊,我身上這些傷,全都是殺心刺出來的,你剛纔雖然失控了,但我喊了你幾句,你就醒了過來,不會有事的。”
夜景辰將匕首收了起來,反過來裹住她冰涼的手,“怕不怕?”
蘇七迎上他的視線,用十分堅定的語氣告訴他,“不怕,因爲我知道你不會殺死我的!像你這麼厲害的男人,小小的火毒而已,你一定能克服過去的,如果你不可以,那我會一直一直陪着你努力的!”
夜景辰靜默的看了她好一會,她眼裏有星辰、有他,美好而乾淨。
可他……
蘇七像是預料到了什麼似的,心底莫名一亂,“夜景辰,我不准你有不好的想法,我們說過的,以後我不瞞你,你也不能瞞我,有
什麼事,我們一起面對。”
夜景辰收劍了心緒,騰出手摸摸她的頭,有意錯開話題,“殺心呢?”
沒等夜景辰回話,她又連忙說道:“不過,必須得誇誇你,你在他臉上留了一道很長的疤,短時間之內,他沒辦法讓疤痕復原,我們可以以此揪出他在明面上的身份。”
就算他會讓人做一張與他原貌相符的人皮面具,蓋住那道疤,但以假亂真的人皮面具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做出來的,至少有三天時間,殺心是不能以明面上的身份現身的。
夜景辰對於自己失控時做了什麼,毫無所知,聽完蘇七的話,他心底才稍稍好受了些。
這時,魯涯他們趕了過來。
“大小姐,王爺,所有私兵全都制服了,當中有八百人戰死,我們的人中,有數十人受了傷,已經在救治之中,未連累到村子裏的百姓。”
蘇七與夜景辰對視一眼,對魯涯道:“你們做得很好,將這些私兵先押回去,留一部分人審訊村子裏的百姓,問問他們都知道些什麼,尤其是關於殺心的事。”
“是。”
蘇七又叮囑了幾句,留魯涯在村子裏處理後續事宜,她與夜景辰押着被抓的人回莊子。
有顧子承在,很快便從這些人的嘴裏得知了他們曾經犯過的案子。
幾乎有三分之一的人,都有或大或小的案底,另外的那些人,則是被銀子吸引,把命賣給殺心的。
夜景辰留在京城裏的勢力,把私兵帶走處理。
經過這一番折騰,天色已經沉了下來。
蘇七與夜景辰將易容藥洗掉,恢復原來的相貌,不必再作戲給人看了,無影落影也帶着大白折返回來。
另外,收到訊息趕來的還有張柳宗,他是順天府的府尹,那個昏官林縣令歸他管。
蘇七急着與夜景辰連夜回京,只是交待顧子承,把案情詳細說與張柳宗。
然後叮囑張柳宗將涉及這樁案子的人,明天天亮再押回京城。
尤其是那名林縣令,她沒時間找他算帳,便讓張柳宗好好招呼他,也不用翻倍甩他鞭子,只需要甩其五十鞭,再奉送一頓烙刑即可。
林縣令聽完蘇七的話,整個人絕望的癱軟在地,連呼救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
安排好莊子的事,他們才連夜入京。
除了顧子承未跟着一起外,蘇七把小七也帶上了,讓他在王府呆着,她纔會比較放心。
禁衛軍的副統領莫青雲早已接到他們的飛鴿傳書,帶人等在了城門外。
莫青雲曾經求娶過蘇七,小七一見到他便哼了一聲,連帶大白也虎視眈眈的盯着他。
至於夜景辰,他的臉上倒是看不出什麼情緒,卻在下了馬車之後,霸氣十足地的牽着蘇七的手,淡淡地睨了一眼莫青雲。
莫青雲尷尬的咳了兩聲,“見過攝政王爺。”
蘇七性子急,她沒等夜景辰開口,直接與莫青雲說道:“現在不是講究禮數的時候,飛鴿傳書時不便與你說清楚,眼下有四千私兵已經混進了京城,夜景辰的人全部派往了邊境,將私兵搜查出來的事,就只能靠你的禁軍衛了。”
說完,蘇七又讓人把那箱子身份令牌擡過來,簡單地說明了一下,這一次,她並沒有向莫青雲隱瞞往生門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