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未直接答殺心的話,“安駙馬想知道是誰要救你也簡單,只要你將文王妃殺了,我自然會帶你去見她。”
文王妃臉色一變,不受控制的顫了顫。
‘死’個字實在太過刺激人,她擡眸看向殺心,心中沒底,她不知道在生死麪前,殺心會不會殺了她。
殺心的眉頭皺得很緊,這些人竟然要逼他殺文王妃,換作以前,他會毫不猶豫的讓他們死,可如今,他自身都難保了。
沒等他答話,一直在外圍盯着這處落腳點的夜景辰,等來了先蘇遙他們一步,飛回來的信鴿。
確定南絮脫險,他看着混亂一片的宅子,黑眸一斂,“殺!”
很快,明鏡司與禁衛軍的人一起衝了出去,將整個宅子圍得水泄不通。
夜景辰一襲黛色錦袍,披着黑色披風,從人羣后面走了出來,他深邃的冷眸,掃了眼黑衣人,而後纔看向殺心。
他未說一個字,只是簡單做了個手勢。
身後的人立即瞭然,迅速朝黑衣人與殺心攻去。
黑衣人從最初的與殺心對立,開始與他站在一起,全力抵抗夜景辰的人。
殺心仍然護着文王妃,帶着她一步步往後退。
那名爲首的黑衣人也跟在他身側,似乎並不想他死在夜景辰的手裏。
殺心朝他問道:“你後面的人究竟是誰?”
黑衣人看他一眼,視線最終落到奄奄一息的文王妃身上,“只要你肯殺了文王妃,我便帶你去見她,趁夜景辰的人還未完全攻過來,我們還有逃走的機會。”
殺心的眉頭皺得比剛纔更深了。
儘管匕首抵在文王妃的頸部,但他並沒有要動手的意思。
文王妃全身無力,整個人都要藉助殺心的力氣,才能保持站着。
她喘了幾口粗氣,“你……你還是殺了我吧。”
“我說過這輩子誰都不會讓你死。”殺心大聲打斷她的話,“你一定要活着,要好好的活着。”
她是他心底的唯一那束光,他無法看着她兩世都死在自己手裏。
爲首的黑衣人眯眼,看着自己的人已經落入下風,他忽然朝文王妃的腳踹了過去。
文王妃本就身子虛,被他一踹之下,整個人朝殺心的匕首方向側去。
殺心來不及收手,嘶的一聲,匕首刺入了她的喉部。
鮮血瞬間沿着刀面涌出來。
文王妃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喉部,不過幾秒鐘的時間,她彷彿過了一輩子,所有那些她放不下的人與事,全部在她腦海裏回想了一遍。
直到無力的闔上眼皮,她脣角還在嚅着,低低的吐出一句,“蘇七……”
殺心的手在發顫,他將匕首拔出來,努力的用手帕捂住她的傷口。
現代的畫面突兀的跳出來,就在他眼前展示着。
上一世他割了她的喉嚨,這一世,還是他刺了她的喉嚨。
她的死宛若魔咒,兩世他都逃不開。
“爲什麼?”
殺心攙着她的手一緊。
唯一不同的只有一點,在現代的時候,她臨死前唸的是他的名字。
黑衣人見目的達到,他伸手抓住殺心的手腕,“安駙馬,再不走便來不及了。”
殺心眸光一緊,眼裏翻涌着嗜血的殺意,就連瞳孔周圍也被染上了絲絲血紅。
黑衣人未察覺到他的殺意,在他看來,死一個女人而已,哪有自己的命重要?
殺心的面部在顫,扭曲的變幻着各種各樣的情緒,但在人皮面具的掩蓋之下,他的表情只是看起來難過,並未顯露其它。
他將文王妃放下,重新站起身,迎向黑衣人。
黑衣人見他終於肯放下文王妃了,繼續開口,“走吧,我有辦法離開這裏。”
他的話音才落,喉嚨處便出現了一柄削薄的匕首。
“安駙馬,你……”
“是誰?”殺心從牙縫裏擠出這兩個字,殺意滔天。
黑衣人不語,殺心便將匕首往裏刺入一分。
黑衣人看着還倒在地上的文王妃,死亡的恐懼感撲面而來,“你別殺我,我說……”
他湊近了殺心耳邊,與他低低的說出一個稱呼。
殺心眼裏的殺意仍在翻涌,卻沒有一刀了結這個害了文王妃的黑衣人。
如若他後面的支撐者是那位,那他很有必要留着他的性命,看他們內鬥與自相殘殺!
思及此,他收了匕首,“先留你一命,但你別忘了,總有一日,我會親自弄死你。”
放完這句狠話,殺心回頭看了眼亂成一團的不遠處。
其它黑衣人就快要攔不住夜景辰的人了,他一閃身,朝宅子的後面掠去。
那處雖然也有夜景辰的人,但他不帶文王妃之後,有把握能夠自己離開的。
再加上黑衣人以爲他要一起走,在突圍的時候,一直與他統一戰線。
沒一會,外圍缺口打開,殺心一腳踹飛黑衣人,遁入黑暗之中,去向不明。
倒在地上的黑衣人未料到殺心會來那麼一下,起身後想追,卻不知道他往哪個方向去了。
只得不甘心的止了腳步,自己挑了一個方向離開。
明鏡司的人殺盡黑衣人後追出來,所有人有序的分了好幾個方向去追。
夜景辰還留在宅院裏,落影用手帕按住文王妃的喉部傷口,幾名侍衛轉身離開,去請太醫與京中有些名氣的醫師。
去追殺心的人回來稟報,“主子,人跑了。”
夜景辰蹙眉,“繼續搜尋他的下落,現在最要緊的是護住文王妃的性命。”
“是。”
大部分人去追殺心,夜景辰帶着小部分人趕回文王府。
蘇七離京之前,對他千叮囑萬囑咐,一直相信他能找到文王妃。
現在人是找到了,卻傷得那麼重,如若不將她救回來,他實在不知道如何面對她的信任。
他們到文王府的時候,太醫與京裏的醫師全被帶了過來。
落影將文王妃小心地放到牀榻上,因爲及時止了血,又餵了生血藥與創傷藥,她一直深陷昏迷之中,卻也吊着一口氣在。
太醫院判率先給文王妃看診,時不時與其它人交流一番,最後得出了結論,他才戰戰兢兢的跪在夜景辰前面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