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打開錢袋子看了一眼。
還真是隻有幾個銅板。
“那就奇怪了，死者身上明明有賣身契的，怎麼可能會沒有呢？”
疑慮間，他扭頭朝掌櫃看過去了一眼。
這會子，大白沒再壓着他，他自己爬了起來，坐在一側的椅子上，不停的揉着方纔被大白踩疼的腳。
迎上小七的視線，他剛想怒罵一句，可一想到大白的可怕，又生生的將到嘴的話嚥了回去。
“看……看什麼？他的死又與我無關，他墜樓的時候，我正在自己房中歇息呢。”
小七皺了皺眉，“你說謊。”
掌櫃剛纔跑出來的時候，面紅耳赤的，像是剛剛做了什麼劇烈運動，可不像是歇息過的樣子。
掌櫃被這麼小一個孩子當衆說教，面子立即拉不住了。
儘管有大白在旁邊虎視眈眈，他還是忍不住的低語了一句，“你可知道尊重二字如何寫？”
小七被他的話逗笑，“你都不尊重別人，又何談讓別人尊重你？”
說完，他上下掃了掌櫃一眼，眼神裏帶了一絲由他爹遺傳的寒意，震懾得掌櫃臉色一白，坐在原地半晌沒有憋出半個字。
“哥哥，有發現。”
在小七想訊問掌櫃一番的時候，耳邊便傳來小八略帶欣喜的奶音。
他重新蹲下身，湊近到自家妹妹身側，“是什麼？”
“你瞧這裏……像不像是一個手掌印？”小八指着死者衣袍的背部一處說道：“你試着換換角度觀察，因爲是沾了油腥的手掌印，所以要與光線結合，才能看得到。”
小七根據小八提醒，前後左右的換着角度看，終於發現了那個手掌印，“這……這是兇手留下的？如果是這樣，那死者身上應當還有別的油掌印。”
兇手要將他推下樓，必然不止是在他的背部留下油掌印，其它地方一定還有。
兩個小人兒當即一起找了起來。
很快，他們在死者的袖子上，以及衣襬各處，都發現了油掌印。
這驗證了他們的推論，死者墜樓前必然不是清醒着的。
小七扭頭看了啞女一眼，她瘦瘦小小的，完全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根本扛動不了死者這麼大一個大塊頭，所以，她不可能是兇手。
倒是那掌櫃……
見到小七又看向自己，掌櫃縮了一下頭，下意識的往後一避，“看……看我做什麼？這人當真不是我害的，與我無關。”
小七沒有跟他廢話，而是看向剛纔拿了銀子的百姓，“你們既然與我打賭了，那自然是要出些力氣的，還得勞煩你們將死者翻個身，好方便我妹妹驗屍。”
那百姓本不想沾上這種晦氣事，可銀子已經在他手裏捂暖了，只得一咬牙，招呼了旁邊兩人一齊去給死者翻身。
當死者面部朝上之後，在場之人無一不倒吸一口涼氣，驚恐的往後退開一米多遠。
唯有小七小八鎮定如常的站在原地，瞅着死者那張摔得稀巴爛的臉。
小八還伸出用手帕裹着的肥嫩嫩小手，朝死者歪了的鼻子摸去。
可她還沒觸及到死者的鼻子呢，周邊的人又是一聲驚呼，全都嚇得退到了牆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