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意心領了,只是最近慕白大人整日來我這兒,我也沒心思招待其他人,倒不如把鑲玉樓關上個十天半月,只留給慕白大人一人,”
說着,她擡手輕搭在慕白肩頭,臉湊到慕白耳邊,十分曖昧,道,
“可好”
慕白嘴角一揚,
“多謝霓裳。”
“啪”
一旁“欣賞”的凌靈面對沐霓裳的挑逗,慕白的迴應,她只覺得心裏好似燒起了一團火,沒控制住自己的內息,一下子將手中的瓷杯捏碎。
她暗自後悔,這麼剛好的捏碎瓷杯,不就直接讓人以爲她生氣了嗎
她故作鎮定,笑道,
“想試試瓷杯是否堅硬,沒想到力氣使大了些,”
看着他倆,又覺得自己在這裏像一個跳梁醜一般,她將手中的瓷杯碎片扔在地上,起身說道,
“既然已經向沐老闆道了謝,如此大好時光,我就不在這兒當電燈泡了,二位繼續,我先告辭。”
淡淡一笑,轉身離開。
慕白嘴角笑意散去,漆黑如夜的雙眸靜靜注視着地上帶着零星血色的瓷杯碎片。
內心一陣火燒般煩悶,凌靈沒在意自己手上的傷,一路回到別院,推開房門,掀開被子,將自己捂在被子裏。
“啊”
她生氣慕白與往日的不同,懊惱自己一遇到這種事,除了逃避就想不出其他方法,又後悔自己爲什麼要跑到鑲玉樓去自討沒趣
胸口煩悶越來越大,凌靈雙腿不停地蹬牀,整個人在牀上胡亂翻滾。
裹着被子折騰了一陣,她覺得有些累,被子裏的空氣有些稀薄,她趴在牀上,把被子撩開,將頭伸出去,呼吸新鮮空氣。
而這一伸頭,卻讓凌靈想死的心都有了
只見慕白雙手環於胸前,斜靠在門框上,頗有興致的看向她。
凌靈下意識的將被子拉起來,把頭縮了回去。
他是什麼時候來的剛纔自己的一切舉動要是都被他看見了,那不得丟死人了
心臟怦怦亂跳,像是要跳出嗓子眼一般,她一動不動的躲在被子裏,希望慕白識相點趕緊離開。
周圍安靜了許久,他像是已經離開,凌靈偷偷伸出頭,環顧着四周,還沒等她看完一圈,身上的被子就被一股霸道的力量給扯開,凌靈立刻坐起,看向不知什麼時候來到牀邊的慕白。
“誰讓你進來的,快出去”她輕吼道。
慕白沒理她,自顧自坐在牀邊,修長好看的手伸到她面前,輕聲道,
“手給我。”
“爲什麼要給你你聽不懂我的話嗎這裏是我的閨房,你不可以隨便亂進,快出去”
在鑲玉樓的時候她就覺得自己有些丟人,沒想到在自己的屋裏更是丟人,剛纔的那些舉動被慕白看見了,如果現在有個地洞,她立馬二話不說地鑽進去
“冬夏閣我去得還少嗎聽話,手給我。”
“你有病啊,到我房間裏來讓我把手給你做什麼,我不給,你出去”
銀色面具下的雙眸一暗,他冷聲道,
“最後一遍,手給我。”
她內心一虛,聽話的將手伸出去。
“不是這隻。”
她又伸出另一隻手,慕白輕握住她的手,
“坐過來點。”
凌靈乖乖地挪到慕白身旁,他輕輕攤平她的手,細嫩的手掌上有着幾道還在滲血的傷口,有的傷口處還殘留着一些瓷杯的碎片。
他目光一暗,從腰間摸出一個綠色藥瓶,將裏面的藥輕輕撒在凌靈的傷口處。
“嘶疼。”
“忍一下。”
他又將藥在自己指腹上塗勻,仔細的將她傷口處的碎片拿出來。
“你不是在鑲玉樓約見情人嗎,幹嘛來這裏”
疼痛減輕後,她又想起了方纔發生的一系列事情,沒好氣的問道。
“爲什麼要把杯子捏碎”
他沒有回答凌靈的話,摸出絲巾給她的手包紮,輕聲問道。
“我不都說了想試一試它的硬度嘛,哎,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我前腳剛走,你後腳就來我這兒,你不怕你的霓裳情人生氣嗎”
凌靈挑眉看着他。
正好傷口包紮好,慕白抓着她的手腕,往他身前一拉。
凌靈一頭扎進慕白懷裏,她下意識起身想和他拉開距離,只覺腰間一緊,有力的手臂將她緊緊摟住。
耳邊能清晰感受到他的呼吸,只聽他柔聲道,
“你喫醋了。”
被他這麼一說,凌靈只覺得臉上一熱,想要掙脫他的手,
“我喫東西從不放醋”
慕白放開她,嘴角帶着笑意,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
“你想多了咱倆就是同門和朋友關係,你愛和誰在一起是你的事,與我無關。”
凌靈別過頭,極力否認道。
可若是真的不在意,她又怎麼會如此心煩意亂她只是心裏有氣,不願服軟罷了。
“這樣便最好,去找一個敢以真面目對你的人,你我,這樣很好。”
語氣中聽不出絲毫玩笑,慕白擡手輕撫她亂糟糟的頭髮,雙眸深深的看着她,脣邊掛着若有似無的笑意。
也許一開始,他就不該以那樣的方式同她相處,不然也不會時間越長,越陷越深,既然是自己自作多情,那便就此抑制吧。
凌靈一愣,她不傻,她知道慕白的言下之意,她想要看他面具下的臉,他不願摘下面具,只要這個心結沒解開,對他們而言,唯有不挑明,不越界,保持現狀纔是最好的相處方式。
“那個沐霓裳”
雖然她知道自己問這個問題不合適,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她只是我的賞金獵人。”
他收了手,輕聲答道。
凌靈沒再問,手胡亂的梳理着在被子裏被弄的亂糟糟的頭髮。
見她這般,慕白走到梳妝檯前,拿了把木梳,問道,
“我送你的梳子呢”
“我怕弄壞了,就收了”
她將後面的話嚥了回去,別過頭,手繼續理着頭髮,雙眸忽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