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霓裳輕輕落座,託着腮靜靜看着他思考的側臉,細長的柳葉眉輕蹙。
攝魂粉讓他把之前的一切全忘了,對於沐霓裳而言,她卻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當慕容止讓白非夜到曜都幫助慕初顏時,她就自告奮勇的跟在他身邊,幫他去交涉一切他不方便出面的事,他的起居生活也是她全權負責。
她做了能做的一切,換來的卻是他始終如一的冷漠,在他的眼裏,她就只是一個幫手,一個什麼也算不上的身份。
難道他的心,真的只有那個人才能走進嗎
“靈兒,來。”
磁性好聽的聲音打破了她的思緒,下意識以爲他在喚凌靈,沐霓裳猛地回過神來,只見那隻喜歡粘着他的小白狐跳進了他的懷裏,白非夜修長漂亮的手指溫柔地順着小白狐的毛。
“慕白大人,”
自從他帶回小白狐後,每每白非夜喚小白狐過來,沐霓裳總會下意識地害怕,她害怕他想起了什麼
“怎麼了”
“可否告訴霓裳,爲何要喚這隻小狐狸爲靈兒”她試探道。
白非夜垂眸看着懷裏平日靈動可愛,此刻正一臉舒適的小白狐,似笑非笑,
“靈動可愛,便喚它靈兒。”
他隨口編了個答案,他也說不出到底爲什麼,只記得在見到它時,他心裏就覺得,靈兒這個名字,很適合它。
“對了霓裳,眼下正好有件事要問你。”
沐霓裳回過神來,“何事”
“最近突然在白璽國活躍的那個賞金獵人,你可有什麼有用的消息”
這段時間他偶然間在賞金獵人們口中聽說到,有個活在傳聞中的賞金獵人消失了三年再次出現,他對此有些興趣。
沐霓裳身子微微一震,
“你說的,是前段時間再次出現的那個賞金獵人,凌尋歡”
他回憶片刻,點了點頭,
“是叫這個名字。”
“大人你,問她做什麼”
沐霓裳有些驚訝,莫非他想起了什麼
她的反應令白非夜有些詫異,他劍眉微擡,
“聽聞凌尋歡曾經是白璽國第一賞金獵人,不知什麼原因消失了三年多,如今再度出現,若能搶在桃花令之前將他收爲己用,不就又多了個很大的助力嗎”
沐霓裳陷入沉默,一方面,她不想告訴白非夜關於凌尋歡的事,因爲她知道,那一定是消失了三年的凌靈。
另一方面,她又不想因爲她不回答,白非夜再通過其他的方式去查
她這樣的態度更是讓白非夜心生疑惑,他開口正欲追問,門口一個聲音突然阻止他,
“凌尋歡不過是個閒散在外的賞金獵人,如今你已有了這麼多,何必將精力浪費在一個遠在白璽國的人身上”
隨着沐霓裳過來,在外面將他們的對話聽完的夜漓走進屋來,一副恰巧路過的模樣。
“主上的目標不是白璽國嗎,那個凌尋歡能成爲白璽國第一賞金獵人,想來定有他自己的渠道,若我們能將那渠道掌握,不是對我們很有利”
“白璽國的事主上自然知道安排,這些都無需你操心,你只需好好的在曜都,做好你該做的事。”夜漓冷冷迴應。
凌尋歡是凌靈的事,那年他們也是從在龍雲門的韓天口中得知。如今她重新出現,夜漓自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殺了她的機會。
可這些天派去白璽國的人均查不到她的下落,更別說殺人滅口。
他自然猜到了這件事會傳到白非夜耳中,會引起他的注意,但他絕不能讓白非夜着手這件事
白非夜微微挑眉,對夜漓的話沒給任何反應,他摸着懷裏的小狐狸,眼裏帶着不被察覺的笑意,
“既然如此,我就做我該做的事吧。”
夜漓泛着寒意的目光看向沐霓裳,沐霓裳後背一涼,只聽他道,“主上最近還交代了些事,需要你處理一下,你隨我來,我跟你說。”
說着,他負手離開,白非夜淡淡看向門口處,又看了看還未出去,正看他的沐霓裳,他眼眸微動,像是在問她怎麼不跟上去。
這樣生冷的態度,沐霓裳神色一暗,轉身離開屋子。
“你不是想成爲他的人嗎,怎麼還如此管不住自己的嘴”
屋外轉角,夜漓冷着臉對着沐霓裳。
沐霓裳垂眸不看他,“我只是想看看他是否想起來了。”
“不該你做的事最好別自以爲是,”夜漓雙眸微眯,湊到沐霓裳耳邊,“這種事情以後若是再讓我發現一次,你絕不可能再待在他身邊。”
沐霓裳纖纖玉手緊握成拳,她輕聲回答,“是。”
夜漓直起身子,看着她輕蔑一笑,轉身離開。
他的意思沐霓裳自然清楚,沐霓裳無力反駁他,如今的夜漓根本就是慕容止,幫慕容止傳話,替慕容止做事
想起夜漓的壓迫,白非夜的冷漠,沐霓裳忽而有些疲憊,她擡眼看天,眉間泛起惆悵。
她不清楚,在看不到結果的情況下,自己堅持的,還是否有意義。
轉角另一處,白非夜一聲不響地抱着小白狐,星眸裏是散不去的疑慮,他猜的沒錯,白璽國的那個賞金獵人和他的過去有關,可他不明白夜漓爲何不願讓他接觸
他相信的和他疑惑的交織在腦中像是屢不清的線,最近發生了太多他想不透的事,或許他應該放下手中的事,去查一查真相是什麼。
桃館宅院內
楚薄喘着氣找到凌靈,“你猜得沒錯,臨夜館有個人離開了曜都,不過那個人速度太快,我沒看清是誰,不過離開的方向,確定是白璽國。”
凌靈抓起早已準備好的包袱,吩咐道,
“曜都的事暫時交給你們了,萬事小心,還有,替我照看好十二。”
楚薄點了點頭,“放心吧曜都交給我們,此行路途遙遠,你要注意安全。”
“我這麼厲害,誰敢拿我怎樣”
凌靈難得的打趣讓楚薄稍稍放心,他輕扯嘴角,點了點頭。
凌靈也沒逗留,揹着包袱,牽着馬,趕緊追了上去。故夢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