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以前你我關係如何,如今我可是和你最愛的女人是同一陣線,你怎麼還能對我如此冷淡呢”慕楓一臉受了委屈的模樣。
眼前的人和傳聞中的世子差距太大,白非夜有些難以接受,他走到凌靈身旁,不再理會慕楓。
慕楓又委屈地看向凌靈,凌靈搖頭淺笑,對慕楓和燕芸道,
“此地不宜久留,今晚看到他的事,還是先保密得好,情況有些複雜,時機到了我會告訴你們事情經過的。”
說完,她轉身走進黑壓壓的樹林裏,白非夜也跟着她離開。
見兩人消失在黑暗中,燕芸也不做聲往回走。
慕楓一臉茫然,這是什麼情況一個個兒都神祕兮兮地。
“我總覺得今晚你有點不太對勁。”
慕楓同燕芸並肩而行,雙手隨意的抱在腦後。
燕芸沒看他,“哪有”
“你看,平時你對我哪會只用兩個字來回答”
見她沉默不語,慕楓思索片刻,走到她面前,試探道,
“莫非,是因爲景王表哥”
燕芸一下定住,英氣逼人的臉上泛起一絲怒意,她瞪了慕楓一眼,沒有回答,加快了腳步。
她心裏十分清楚凌靈和白非夜之間的感情,凌靈爲他做的一切也都看在眼裏,可那年在龍雲門裏看到的畫面,她就是忘不了。
還是慕白的他在門主的壽宴上,對凌靈寵溺的舉動,和嘴邊毫無掩飾的笑意
說不清是怎麼一回事,燕芸一直覺得自己很奇怪,明明是對別人的舉動,對別人的笑,可偏偏卻刻在了她的心裏。
這些年她幾乎都已經快忘記了這個令她心跳的畫面,可偏偏看到他後,又清晰的想了起來。
“能跟我說說嗎”
慕楓又出現在她身側,燕芸看着他的眼神中,有些抗拒。
“有些讓你困惑的事,不是自己想就能想通的,也許說了出來,就舒服了呢”
燕芸的神情有些動搖,慕楓輕笑,繼續道,“這樣吧,我先說一件我的事,然後你再跟我說你的事,嗯”
見她沒有回答,他看着眼前月光稀疏的樹林,自顧自地說道,
“在明月城被重新整頓的一個月後,我帶着一羣人扮成商隊的模樣路過明月城,往夜城走。途中發現凌靈裝成我們的隨行侍從跟着我們一路出了明月城。”
燕芸目光微動,她記得這件事。
“後來我被慕容止的人偷襲,她原本可以撒手不管,卻還是趕來幫了我,那個時候我覺得這個女子,有點意思。之後在夜城,發現了她的身份,本想同她套套近乎,加大我的勢力,好正面同慕初顏抗衡,只是沒想到,帶有目的的接近,得到了完全的信賴。”
慕楓眼神變得悠遠,想起那日霍雲中毒,凌靈拍着他肩頭對他說的話,嘴邊浮出一抹笑意,
“我對她的感覺很奇怪,心裏十分清楚她和白非夜之間的關係,可還是會想要去幫她。曾經有一瞬間我誤以爲這種感覺是男女之情,直到那年在宮門前,我徹底明白了,那種感覺,是對一個同自己真誠相待的朋友的珍惜;是在對白非夜的尊重之上,引申出的另一種尊重。”
“所以,是友情”燕芸問他。
慕楓點了點頭,“一種完全被信賴又值得尊重的友情。”
“我說完了,該你了。”
燕芸擡眸看着慕楓,糾結遲疑了許久,終於輕嘆一聲,
“說來好笑,我本和他沒有任何交集,可就因爲他在龍雲門時對凌靈的一個舉動,讓我記到了現在。那種只對一人的笑容或許是一種錯覺,但我始終想不明白,爲何會有這樣的錯覺。”
慕楓看着燕芸的側臉,光線雖暗,卻能清晰看見她的神情,懵懂,錯愕,苦惱,又單純。
這是他從未見過的樣子,或者說,是她從未對別人展現過的樣子。
他目光變深,“也許,這種錯覺,是你對只有一人的嚮往”
燕芸轉頭看他,二人目光相接,
“什麼嚮往”
慕楓淺淺一笑,“一生,一雙人的嚮往。”
燕芸心裏猛地一跳,慕楓的話像是把她心中堆積了許久的迷霧吹散,眼前的他神色認真,像是在說自己的事,還是頭一次,燕芸發現平時嬉皮笑臉的慕楓,居然還有如此成熟的一面。
她釋然的揚起脣角,贊同地點了點頭,
“嗯,像是這麼個道理。”
說着,她步履輕盈地繼續走在樹林中。
慕楓有些懵,這就算回答他了他立刻追了上去,
“難得本世子這麼認真地跟你談話,你好歹也給個像樣的回答啊什麼叫像是這麼個道理”
心中困惑終於解開,燕芸臉上的笑意更是明顯,她沒有回答,只是笑着加快了腳步。
回到曜都已是子時,白日裏繁華的街道此刻十分寂靜,街邊零星散落着一些攤販掉落的小物品,撒向街道的月光顯得街上更爲冷清。
僻靜的巷子裏兩個影子被月光拉長,凌靈秀眉輕蹙,“你方纔說的死士的事”
“千真萬確。”感受到她的懷疑,白非夜語氣堅定。
凌靈垂眸看着石板路,思緒飛轉,腳步慢了下來,
“這不就像是瘟疫殺了一批,緊接着還會有更多。不停滋生,源源不斷”
“這種培養人的方式我始終無法接受,不過夜漓掌握的權利太大,我沒辦法阻止。”
白非夜目光變得有些深沉,語氣中透着些許無奈。
“只有斷其根源,才能徹底抑制。”
他將她的話琢磨片刻,“你的意思是”
凌靈停了下來,神色認真地看着他,從他的眼神中凌靈知道,他明白自己的言下之意,何來。
小巷吹來一陣夜風,凌靈沒忍住打了個哆嗦,隨着那陣風忽然傳來一陣細微的動靜。
白非夜眼眸裏瞬間佈滿寒意,
“你快走,夜漓來了。”
一股強大的內息正向他們這邊飛快逼近,凌靈立刻將藏在身上的人皮面具熟練地帶上,她目光一沉,
“快,對着我的肩用力打一掌。”
“他看到了也無礙,我自有辦法應對,你快走。”
白非夜冷聲催促,他明白凌靈顧慮,但他也有他的擔憂。
那股內息越來越近,黑暗的巷子裏依稀能看見一個白影逐漸放大。故夢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