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漓的意思是他們是新培養出來的,未曾見過我,所以才當成闖入者攻擊了。”
黑暗中,他的聲音依舊好聽,卻始終透着冷意。
“可你不是說”凌靈突然踢到什麼東西,她伸手去摸,指間傳來棉被柔軟的觸感。
“上去。”
“你要我睡牀”
“嗯。”
“我可是你抓回來的人”
“上去。”
他沒有多言,語氣始終不改的冷。
凌靈冷哼一聲,直起身子,“這可是你的小霓裳專門爲你鋪的牀,我要是睡了,那她不得殺了我”
進門看見沐霓裳後,心裏就堆積了一股子怨氣,凌靈甩開白非夜的手,摸索着往另一邊走。
耳邊傳來白非夜一聲沉沉的呼吸,似有些隱忍,還沒等凌靈走開,他便一把將她拉了回來,不由分說抱起她,將她放在牀上。
凌靈躺在牀上只覺得莫名其妙,被子乾淨的清香讓她心頭更是發酸,她支起身子準備下牀,白非夜卻快她一步,躺在她身側,將她按回牀上,一手拉起被子,蓋在彼此身上。
“你有病啊人家辛辛苦苦爲你鋪的牀,自己享受不就行了嗎放開我,我要去睡木椅。”
凌靈在被窩裏掙扎,小聲抗議。
“你,別動。”他冷聲低吼。
“這位公子,你這樣算什麼讓我睡別人爲你鋪的牀”
她不管白非夜的命令,繼續反抗。
白非夜劍眉緊蹙,索性翻身一把將凌靈攬進懷中,突然被他這麼一抱,凌靈腦子霎時一片空白,停止了掙扎。
“你受傷了,別動。”
他語氣一轉,磁性好聽的聲音環繞在凌靈耳邊,
“下次再遇到這樣的事,不要傷害自己。”
一股股暖意流進體內,凌靈煩躁的心也因他用這樣的方式幫自己調理內息,漸漸平靜了下來。
他抱得很輕,凌靈貼着他寬大的胸膛,能清楚感受到他的體溫,他的心跳。
屋內瞬間安靜了下來
“那個”
“那個”
二人同時開口。
“你說。”
“你說。”
又是異口同聲。
“你先說吧。”白非夜說道。
“咳所以你的意思是,夜漓已經猖狂到故意安排死士來殺你”
一時不知問什麼,凌靈撿回了之前的話題。
“嗯。死士的事只有我和他知道,他清楚我不會揭穿他,所以纔會走這一步。”他的聲音有些低沉。
“早知道就不顧及這麼多,直接在巷子裏殺了他”
“不清楚他暗中在曜都安放了多少人,現在還不能殺他。”
凌靈陷入沉思,如今他們腹背受敵,再這般被動,只怕局勢會越來越難。
“我對霓裳並無男女之情,到曜都之後一直是她在打理我的房間,她幫我做一些我不方便出面的事,我和她僅此而已。”
他聲音輕柔,態度誠懇地向她解釋。
沒想到他會突然向她解釋沐霓裳的事,心裏的怨氣被他弄得煙消雲散,凌靈扯了扯嘴角,故作無所謂道,
“咱倆不熟,你沒必要向我解釋這麼多。”
“嗯不熟”
抱着她的手臂忽然用力,凌靈貼得他更緊,她額頭抵着白非夜的鼻尖,他細微低沉的呼吸拂過凌靈額前。
白非夜輕笑一聲,“不知道是誰在營帳裏主動親我。”
“誰親你了,明明是你自己湊上來的。”
凌靈矢口否認,忽而想起他之前的話,又挑眉問道,
“你說你對你的小霓裳並無男女之情,那你現在抱着我,莫不是對我有男女之情了”
凌靈話問完,屋內便陷入了沉寂,良久之後,一個聲音打破了寂靜。
“嗯。”他輕哼一聲。
凌靈有些恍惚,“什麼”
“凌姑娘,我對你,早已有了男女之情。”
他說得輕描淡寫,卻字字堅定。
心頭一陣猛地悸動,凌靈忽而鼻子有些發酸,
“真的”
“真的。”白非夜說完,又突然補充了句,“從我們之間發生的這些事中,你沒察覺到”
凌靈一笑,“有啊,不過我和你一樣,不喜歡自己悟,喜歡別人親口確認。”
被他抱着有些缺氧,凌靈動了動身子,伸出頭想要呼吸新鮮空氣。
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凌靈剛一伸頭,黑暗中兩人的嘴脣準確地貼在了一起。
二人忽然僵住,這個吻對他們而言,既是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
脣上的柔軟伴隨着她身上的淡淡香味,白非夜一時晃了神,似曾相識的感覺再次侵佔他的大腦。
他的手緩緩往上,指尖撫過凌靈耳朵,陷入她的髮絲中。
他輕柔地嘗着她脣上的味道,黑暗中凌靈睜大了雙眸,試圖看清此刻他的神情,理智與情愫碰撞間,她也試探性得配合着他。
此時的吻和凌靈記憶中的吻不一樣,雖然是同一個人,雖然都是情意催動的吻,可此刻的吻多了幾分小心,幾分摸索,少了幾分熟悉和親暱。
腦海中突然響起白非夜方纔說的話,“凌姑娘,我對你,早已有了男女之情。”凌靈微微張口,含住白非夜的脣瓣,趁他不備,些許用力地咬了下去。
脣上傳來痛楚,一絲腥甜在嘴裏蔓延開,他呼吸一沉,輕輕鬆開凌靈,蹙眉問她,
“做什麼”
“我問你,我是誰”
“凌姑娘。”他沒做思考的回答。
“”還是沒有想起她
而且此時此刻,此情此景,他還叫她凌姑娘換個親一點的稱呼有那麼難嗎
凌靈又突生一股怒氣,動了動身子,試圖掙脫他的懷抱,沒想卻碰到被窩裏的某處堅硬
耳邊傳來他低沉隱忍的呼吸,“你,別亂動。”
摟着凌靈的手鬆開,凌靈離開白非夜的胸膛,側身躺在他身旁,她睜着雙眼似要把眼前的黑暗看穿,此時腦子裏千頭萬緒,心跳聲在黑暗中更爲明顯,她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一隻溫暖的大手輕握住她的手,拇指輕輕在她手背上摩挲,
“對不起,”
他磁性的聲音縈繞在耳邊,
“那是你如此在意的稱呼,若我在還沒想起你時就那樣喚你,會辜負你的期待的。”
被窩裏一直被他握着的手慢慢反握住他,雖沒多言,卻也代表着她的回答。
白非夜側過頭,藉着微弱的光線注視着她近在咫尺的側臉,他將心頭那股躁動壓下去,舌尖輕觸脣上被她咬過的地方,握着凌靈的手收緊了一分。故夢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