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要走到最高，還是要看你自己。”
商宮羽說着，擡頭看天。
哪怕在這天元世界，一眼看去，那道裂痕，依舊清晰可見。
“這裂痕內……我稱之爲一線玄天，多半是天道所出，李滄瀾和暮浮屠都沒這個本事，弄出這般動靜。”
“所謂天道，虛幻至極，無可捉摸，如我們諸位神帝，與天道同存，可卻是弱於天道一籌。”
“而且天道，也只是我取的名字罷了，到底是什麼所在，並不知道。”
“這世間瞭解較多的，怕是隻有葉蒼金，李滄瀾，暮浮屠以及……牧蕭天了。”
商宮羽繼而道：“牧雲，我選擇你，是將我，將我商族，以及林族的命數，壓在你身上，希望你明白。”
“嗯。”
一番談話下來，牧雲到頭來也沒想明白爲什麼。
只是商宮羽已然說了，他唯有且行且看。
牧雲很快離去。
商宮羽獨子站定在百花叢中，手掌輕輕摘下一朵紅花，別在耳畔，呢喃道：“當年，於百花叢中，你我初見，你誇我，人比花好……他有你的氣息，可總歸……不是你，多希望他說的轉世是真的啊……”.
商宮羽喃喃自語之間。
虛空微微一蕩。
一道身影，在這時出現在山谷內。
來人一身長袍，氣度內斂，表情帶着幾分忐忑，稍許尷尬。
“你來做什麼？”
商宮羽聲音冷厲道。
來人微笑道：“宮羽……你我之間，何時這般陌生了？”
“滄溟衍！！！”
商宮羽語氣頓時拔高。
緩了好一會，似乎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商宮羽方纔道：“滄溟衍，你我之間，本就不熟！”
“你既然選擇李滄瀾……”
“宮羽，他畢竟是我師父，撫養我長大，教導我，帶領我，我才能成爲神帝，我不可能違揹他的。”
“哪怕他是錯的？”商宮羽秀眉蹙起。
滄溟衍沉默不語。
徐徐，商宮羽開口道：“我只知道，我的夫君，可能是他殺死，也可能是暮浮屠他們所爲，所以，東部世界和西部世界，我誰都不會依附，我能相信的，只有牧雲。”
“爲何？就因爲他身上有林天元的氣息？”滄溟衍略有激動道：“宮羽，你別傻了，林天元就算不是牧蕭天殺死，可牧蕭天難道就沒在林天元死後利用什麼嗎？”
“現今西部，東部，中部，又有誰是乾乾淨淨的？”
“你聽不懂我的話嗎？”商宮羽美眸微冷，看向滄溟衍，淡淡道：“我說，我選擇的是牧雲，不是牧蕭天，也不是牧青羽葉雨詩，你明白？”
此話一出，滄溟衍站在原地，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二人無聲相對，滄溟衍最終道：“據我所知，師父他早就進入你所說的一線玄天內，牧蕭天也在那裏，除此之外，還有暮浮屠和祭子元二人……”
話語落下，滄溟衍身影一閃，消失不見。
過了許久。
林若涵再度出現。
“母親……”
看向商宮羽，林若涵不由道：“是衍叔叔嗎？”
昔年，李滄瀾座下九大神帝，在西部世界，可謂風頭無兩，各個神帝彼此間自然也是頗爲熟識。
因此，林若涵對滄溟神帝並不陌生，反而很熟悉。
“嗯……”
商宮羽點點頭，繼而道：“不說他了，你現在可準備好了？”
看着女兒，商宮羽一臉寵溺。
林若涵表情略顯生硬，不由道：“非要如此嗎？這兩萬年來，我與他接觸，那傢伙……完全就是色棍一條，女兒並不想與他產生什麼聯繫。”
“是嗎？”
商宮羽看向女兒，不由笑道：“既然如此，那你還時時前往，乾脆與他斷了聯繫便是。”
這話說出，林若涵臉上出現一抹紅暈，不由道：“母親，我是擔心，他……”
“什麼？”
“倘若牧雲失敗，那他也是必死無疑，我們選擇牧雲，我們自然也不可能活下去。”
林若涵徐徐道：“可若是牧雲成功了，那他跟牧雲關係擺在那裏，以前的他如何，我不管了，可日後牧雲成爲這一方主宰，那他尾巴不翹上天了？我擔心管不住他。”
“這樣嗎……”商宮羽淡淡道：“果真如此的話，你若能成神帝，害怕壓制不住他？再者……管不管得住，看的不是實力，而是手腕，我商族和林族，都是你的後盾，他若是還敢瞎搞，到時候我親自出手閹割了他！”
“啊？”林若涵一愣。
“怎麼？捨不得了？”
“當然不是！”
商宮羽看着女兒，笑道：“單單憑藉你我母女兩句話，牧雲不會信了我們的，他只覺得我們是利用他罷了。”
“如果你能夠和謝青走到一起，那自然是極好，再加上雲軒和雨澹，商族林族和牧族，就是綁到一起了。”
“靈擇天將五靈神族傳承的五靈斬神劍都給了牧雲，這可不只是對他這位外孫女婿的疼愛，也是對外宣佈，五靈神族與蕭天界、雲嵐界和琉璃世界已經站到一起了。”
林若涵點點頭道：“女兒明白。”
下至凡人，上到神人。
古往今來，彼此之間的關係紐帶，缺少不了各種聯繫。
血濃於水，對任何層次的生靈來說，都是如此。
如李滄瀾那般，敢於將古老的李族覆滅，毫無人性可言的人，只是極少數。
如今大世界內，如商族，林族，古族，葉族等等，哪一個不是家族形勢存在凝聚？
“行了！”
商宮羽笑道：“你若真是不喜歡他，待他歸來，便斷了聯繫就是，反正在那鬼地方，你也只是另一個你，他並不知道。”
林若涵想了想道：“女兒自有決斷。”
商宮羽笑了笑，不再說什麼。
新世界。
一片昏暗且蒼茫的無垠天地空間之中。
一條體長足有近萬丈長的淡青色鱗甲神龍，翱翔在這天地之間。
徐徐，神龍身影停頓，繼而化作一道身着青衣，面色俊俏妖異的青年。
青年長髮束起，額前一縷髮絲，隨風飄動，頗顯幾分飄逸。
“幹祖宗！”
青年來到一座高山上，朝着山巔站定的一位黑衣黑袍男子，納頭便跪。
黑衣黑袍男子，身材高大，氣息強橫，負手而立，周身似有無盡虛空繚繞一般，神祕而深邃。
此人，正是新世界天地間，赫赫威名的十大無天者之首，太歲閣閣主——牧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