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唯一能做的，是在衆生道之上，湮滅衆生之別。
捏碎太初就是此意。
當初與帝冥之戰，牧雲陷入輪迴，最終大道圓滿，成就無上神帝，但回想起輪迴之中的處境，他總覺得，那些輪迴的小世界裏，似乎還蘊藏着什麼。
念及此，牧雲撕碎虛空，用輪迴之門任意進了一方世界中。
“千萬衆生道……生與死……”
閉目，牧雲眼前盡是一幕幕生死輪迴。
世間心酸苦楚，似乎盡在他無上神帝的一念之間。
“這是？”
突然，牧雲皺眉停了下來。
是太初！？
熟悉的氣息！
隱沒在萬千小世界的裂縫之中！
噌！
牧雲靠近，虛空一捏，太初便無所遁形，再也動彈不得。
“唔唔……唔……”
太初掙扎反抗。
哪怕他是掌握世界平衡規則的太初，在無上神帝面前，也毫無反抗之力。
“你不該存在了！”
猛地用力，牧雲徑直捏碎太初。
太初驚恐的神色映照在牧雲眼眸。
突然，牧雲神色一變。
“似乎只是虛影……一方縫隙中有虛影……那太初虛影難道無處不在！”
他雖滅殺了兩次太初，但這次遇到的太初似乎牧雲靈智，連話都不會說。
接着牧雲趕緊探查萬千世界的縫隙。
他明白了！
太初代表規則！掌握世界萬千大道！
牧雲雖然超出世俗，成就衆生道，但衆生並未脫離太初的規則。
因此，只要有人修的是太初大道中的其一……太初便不會徹底覆滅。
探查半息，牧雲早已麻木，不知滅殺了多少太初虛影。
殺不完，根本殺不完！
一時之間，牧雲腳踏星河，身子分裂在小世界中，腦中如同要爆炸一般。
他對太初，究竟是殺！還是不殺！
若殺，他就要一直殺下去！否則太初絕對不會消失！
若不殺，太初早晚捲土重來！
轟！
“衆生斬！”
牧雲再度凝聚出遮天神劍，使出了最強一斬！
這一斬，破天！
一道白色劍光縱橫萬千世界！
天地變色，星河顫抖！
唰！
瞬間，萬千小世界中的太初虛影盡數被捲入這白色劍光之中，無聲無息的湮滅。
可隨着這一斬，白色劍光染上了猩紅的鮮血！
牧雲也在不知不覺的雙目染血，滿身通紅！
“哈哈！牧雲！你是無上神帝又如何？你斬殺萬千太初，已然墮魔！那你便在我的規則與大道之中！”
劍光中的鮮血凝成了太初的模樣，猙獰大笑。
“寂滅斬！”
“輪迴斬！”
“衆生斬！”
……
牧雲氣息凝滯，一連揮出幾劍。
太初虛影散了凝，凝了散。
皺眉，牧雲知道，太初說的沒錯。
他染血太多，殺了不知多少個太初。
只要繼續殺，完全入魔就會被太初所掌控。
“沒用的！沒用的！”
太初虛影不斷變幻，聲音迴盪在牧雲耳邊。
魔音繞耳，最終衝進了牧雲腦中。
“啊！太初，既然你想控制我，那我，亦能控制你的道！”
牧雲揮劍，繼續殺了數萬太初。
這一次，他將斬殺的太初屍體與血液都融合於神劍之中。
霎時間，神劍已經完全變紅。
“散！”
隨着牧雲的一喝，萬千太初隨着劍散去，卻也有不少太初虛影趁此融合進了牧雲的體內。
哪怕現在的牧雲身體強到可怕，可崩山碎海，也抵擋不住。
這也正合了牧雲的心思。
由此，真正的控制太初，控制天下大道！
體內，牧雲已然如萬火焚身。
清秀的面容不停變化，一會是本來面容，一會又變成了太初！
咬牙，今日，牧雲就是要把太初煉化！
催動力量，牧雲將體內的太初盡數包圍，再漸漸縮小範圍。
眼看着太初就要徹底被煉化。
砰！
太初陡然再次爆發！
下一刻，誅仙圖從牧雲身上再次凝聚！
萬仙被誅！血腥蔓延！
也將太初和牧雲的神魂吸入了誅仙圖！
這一下，牧雲的神魂也力竭了，閉眼，沒有了知覺。
四周，一片寂靜與漆黑……
不知道過了多久，牧雲的神魂才清醒過來。
入目，一片陌生。
更爲驚奇的是，不遠處的小瀑布竟是自下而上！
甚至以牧雲的眼力都看到一條條青魚從下躍上水淵。
一草一木，一花一樹，皆以一種扭曲的姿態向下生長。
腳下的大地蒙着一層白霧，猶如白雲飄過，上方的天確實漆黑一片。
“倒行逆施……這是哪個小世界？”
迅速運轉體內氣機，牧雲也眼露驚訝。
自己的所有實力，竟然空空如也。
唯有體內的誅仙圖還散發出些許熒光，卻不管如何，都催動不了。
這個小世界，如此怪異，哪怕是牧雲，也第一次見。
也正因爲這倒行逆施的世界，同樣跨越了太初的所有規則，和牧雲自身一樣，超脫一切。
“是誅仙圖帶我來的……也只有在這方世界我才能徹底毀滅太初……”
牧雲眸光一凜，頓時想到了其中關竅。
但目前，他還並未察覺到太初的氣息。
想來，只能慢慢探查，順便恢復實力。
而規則之上的小世界，也有點意思。
若他能在此歷練參悟，恐怕也會有不少進益。
不過他似乎記得，自己當時與太初決戰，也應該輪迴歷練過這方世界。
不過時間短暫。
他搜尋記憶與規則下的印記，終於發現了些許蹤影。
“我好像……在這方世界，收了不少徒弟？”
皺眉，牧雲不由笑笑。
好像當時輪迴歷練的他，整日在深山，好不自得，於是順手收了不少徒弟。
以牧雲的本事，這些徒弟似乎各個不簡單。
有學煉丹者，人人仰望，丹術與實力皆爲大能，甚至造福子孫。
有學以氣御獸者，一方宗室，開山立派。
有學卦象五行者，斷事如神。
……
似乎有個學的最差的煉丹師秦陽和煉器師修遠也都受人恭敬啊。
牧雲正思索着。
突然，一陣嘈雜聲傳來。
“快跑！猙獸！是猙獸！”
“雲天宗弟子聽令！結陣！啊……”
……
突然，瀑布後竟傳來一陣慘叫和哀嚎，滿是恐懼。
心念一動，牧雲立刻閃身至瀑布後的密林中。
他雖無法調動氣機，但身法還沒丟。
在如今這一方小世界中，他目前所能依仗的，也只有身法了。
密林內，樹木倒掛，看起來陰森恐怖。
“吼……”
一頭巨獸從半身似虎，五尾一角，音似龍嘯。
狂奔而來，大吼一聲朝着四散的人羣襲去。
一腳便踩死數個灰袍少年。
瞬間，鮮血四濺的場面就嚇壞了這些少年，哪裏還能顧得上結陣呢。
“方少爺！快走吧！這可是靈虛境的猙獸！”
方寂寒持鐗結陣，身旁的手下早已大亂，就要拉着他迅速逃離。
猛地推開手下，方寂寒執意結陣，可早已沒有人配合他。
“一羣廢物，我們三十個元海境弟子，我已是九品元海，難道結陣還對付不了一個猙獸嗎？！”
說罷，他元海爆轉，一團淡黃色的真陽之火破體而出。
下一刻，猙獸一尾直接掃了過來。
方寂寒的真陽之火瞬間就被掃滅。
一時間，就連剛纔勸方寂寒的手下都直接被猙獸的大口吞噬。
方寂寒也嚇得屁滾尿流。
眼看那血盆大口直接襲來，牧雲正要動手，只聽一聲嬌喝，一道破空聲從水中爆出。
“封！”
隨着一聲嬌叱，紫衣少女腳下水化冰刺，閃身而來，手中冰劍直轟猙獸。
剛纔還狂嘯的猙獸直接被封住身形。
逃離的人羣都忍不住驚呼起來。
“葉千凌師姐！是葉師姐出手了！”
“葉師姐果然厲害，不愧是聖女的親傳弟子，才十六歲，竟然一招封住了猙獸！”
“那當然，這一招，可是聖女的成名絕技——萬里冰封！聽說聖女當年出手，直接冰封了三位至尊乾坤大能！”
……
“萬里冰封……還是太弱了……”
葉千凌玉手收劍，聽到衆弟子的驚呼與崇拜的目光，正得意洋洋的拍拍手，準備昂首離開，卻又聽到牧雲一句話，頓時停了下來。
就連衆弟子也都和葉千凌的反應一樣。
順着聲音都看向牧雲。
他們倒要看看，是誰竟然有這麼大的膽子，敢瞧不起葉師姐。“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