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明走進禪房,坐了下來。

    看到七符滿臉失望,他又突然微笑道:“貧僧不會修補乾坤袋,不代表別人不會。”

    一聽這話,七符眼神中頓時又出現了點點星光:“你是說,有人會修?”

    法明點了點頭:“不過,那人卻在長安。”

    “他姓什麼,叫什麼?”七符興奮道,接着又把目光轉向了林不易:“小和尚,咱們去長安好不好?”

    林不易連忙搖頭:“不去!”

    雖說長安城乃是當今天下第一大城,林不易也早就想去看看,可是一想到取經的事,便不由得心生牴觸。

    在金山寺苟着不好麼?

    等自己修成了金身……最好是凝聚了舍利,再出山多好!

    那時候至少也能鬥得過一些小妖了吧……

    還不等七符炸毛,卻見法明突然開口道:

    “那人姓袁名守城,乃是道門的一介散修,六年前也和貧僧有過一面之緣。

    雖說他不屬於任何宗門,但是其修爲,卻是在整個大唐境內的道門中數一數二。

    而這乾坤一又是道門修煉的根本,故而他應該有辦法將這乾坤袋修補完整。”

    “小和尚你聽,這老道多厲害呀!肯定能修好乾坤袋的……”

    聽到‘袁守城’這個名字之後,林不易搖頭更甚。

    這傢伙好像也在《西遊記》裏出現過。

    以自己目前的實力,但凡和西遊有關的人物,能遠離還是儘量遠離爲妙。

    “要不然你求求觀音菩薩……”

    “不行!萬一菩薩聽說我弄壞乾坤袋,到時候一生氣,帶我回南海那可就糟了!”

    七符神色慌張,又看向了法明:“老……住持,你幫忙勸勸小和尚嘛!”

    法明點了點頭,隨即正色道:“玄奘,我此番前來,其實就是和你商量前往長安之事的。”

    “啊?”

    林不易心頭一震,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啊!

    “水陸大會將在十天後召開,你作爲金山寺年輕一代最負盛名的法師,到時候自然是要出席的。”法明解釋到。

    “可是今年的水陸大會不是在咱們寺裏舉辦嗎?”

    水陸大會全稱“法界聖凡水陸普度大齋勝會”,乃是漢傳佛教的一種修持法,也是佛門中最盛大且隆重的法會。

    大會以上供十方諸佛、聖賢,普施齋食爲基礎,普度六道衆生。

    之後還要設下衆多壇場,讓所有人,不論是否信佛,都能聽經講法。

    最後還要請來自各個寺院的高僧論法,參研佛門神通。

    正是因此,水陸大會也是各門各派的弟子領悟學習的最好去處。

    據說每年都有些佛門弟子,在大會舉行時頓悟,甚至有些人直接突破當前境界。

    雖說這法會以往都是在長安城舉辦的,可是林不易早在半年前就已聽說,今年的水陸大會,臨時把舉辦地頂在了金山寺。

    至於原因嘛……他雖然沒興趣知道,但也聽到了些風聲,好像和自己有關。

    “改了。”法明突然道。

    “那不是太宗皇帝親自下旨定下來的事麼?怎麼說改就改?”林不易搖了搖頭。

    這也太兒戲了吧!

    “前些日子,皇帝突然說要來觀摩今年的法會,可是從長安城到咱們金山寺路途遙遠,殿前衆臣怕路上出現意外,於是聯名上書阻止。

    可是太宗皇帝又說,近年來大唐境內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再不復前先年妖魔作亂的景象。

    如此盛況,佛門道門都出力不少,故而決心要在出現在水陸大會,以示虔誠。

    後來,衆臣卻說不動,便又上書提議將大會放在長安舉行,皇帝這才同意下來。

    這些事發生在十幾天前,我也是剛收到消息不久,再加上你連日來不出房門,故而直到今日,我纔來告知於你。”

    “這麼說……已經沒得商量了?”

    林不易搖頭苦笑。

    他記得西遊記中講過,玄奘在一次水陸大會上名揚天下,當時唐太宗也在場,當即與他結拜,後來纔有了西天取經的故事。

    本以爲眼前的這場大會,唐太宗遠在長安,肯定不回來,西遊的故事也不急迫,還能讓自己多苟幾年。

    沒想到這皇帝的旨意說改就改,自己這一趟去了……

    難道之後就要被送往西天?

    想到這裏,林不易雖然心頭萬般不願,但也着實有些無奈。

    現在的問題,不是自己想不想苟,而是

    就算自己不去,恐怕法明都會把自己綁去的吧?

    畢竟牛都吹出去了……

    隨後他一咬牙,悲催道:“師伯,咱們何時出發?”

    聽到這話,一旁的七符眉開眼笑:“早點走吧,先去找那個袁什麼來着……”

    林不易瞥了她一眼,嫌棄道:“你當人家是誰?道門領袖級別的人物誒,憑什麼給你修東西?再者說了,萬一他見財起意,把你的乾坤袋私吞了怎麼辦?”

    七符可沒想這麼多,聽到這番話,頓時又苦着臉,心頭猶豫了起來。

    卻見法明笑着點了點頭:

    “玄奘放心,袁守城斷然不會見財起意。

    這些年來,佛道兩派相處的還算融洽,你作爲佛門年輕一代的領軍人物,親自前去求他,他應該會答應幫忙。

    七符姑娘手中的乾坤袋雖然珍貴,但是說到底,也只是一件靈寶,袁守城手中的靈寶可不止一兩件,不會因此和佛門結怨的。”

    林不易聽到這裏,仍舊耷拉着臉。

    這是見不見財,起不起意的事兒嘛?

    自己只是想聽從心的呼喚,怎麼就這麼難!

    這半年裏,林不易也曾認真思考過西遊的故事,想明白了其中不少事情。

    西行取經,說白了就是一場佛門和道門爭奪人間香火的對弈。

    而取經五人組,便是其中的棋子。

    現如今觀音菩薩明擺着在自己身上下了注,若是被她知道自己和道門也扯上了關係,這讓菩薩的面子往哪兒擱?

    雖說這麼想,可能有點小題大做。

    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師伯,難道想要修補這乾坤袋,就真的沒有其他辦法?”想了半天,林不易還是拿不定主意,只好再次問道。

    法明捋了捋長眉,低頭不語。

    半晌。

    好像想起了什麼,老和尚豁然開口道:

    “玄奘,你知道饕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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