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子凌第一次來到方家老宅。
方家老宅其實就在距離凌家老宅不遠的地方，大概隔了三條巷子。
位於這個區域的幾座老宅，都是獨門獨戶的大院子，一條巷子進去就一個人家，佔地面積也挺大。
皇城根下的這些院子，是身份和地位的最好體現。
只不過，住在這裏的人，不會輕易離開自己的窩，到別家去串門。
對於他們這樣身份的人來說，一舉一動都顯得不尋常。
打個比方，如果方向去凌錦華那裏拜訪，那很多人就會認爲，方家是不是要和凌家聯合？
因爲住在這裏的老人身份太過於敏感，因此他們做事情都很謹慎。
如果想和誰見面，不會跑到他們的家裏去，而是在另外找個地方，並儘量做到保密。
這些老人，也不輕易接待客人。
接待誰的來訪，喻意也是不簡單，會被人各種解讀。
“爺爺，方家老宅我還是第一次來呢!”車子停下，準備下車的時候，羅子凌嘿嘿笑道：“方家另外的住處我去過幾次，不過那只是方中華一家子住的地方。”
“方向很少在家裏接待客人。”羅連盛笑了笑，“你想經常來，也沒那麼多機會。”
“好吧!”羅子凌有點受打擊，但還是嘴硬地說了一句：“其實很不喜歡到這種地方來，太壓抑了!”
羅連盛笑了笑，並沒多說什麼。
爺孫兩人下車的時候，方東訊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了。
“羅爺爺，子凌，你們好!”今天的方東訊穿的很休閒，一件短袖t裇，一條寬鬆的休閒褲，腳上是休閒鞋，他滿面笑容地向羅連盛和羅子凌打了招呼後，再很恭敬地對羅連盛說道：“羅爺爺，您是越來越年輕了，要是不知道您的身份，還以爲您是子凌的爸爸呢!”
羅子凌跟着開了句玩笑：“我爺爺駐顏有術，說不定再過三十年，依然是現在這副樣子，我和他站在一起，大家以爲是兄弟呢!”
“你們兩個，盡睜眼說瞎話。”羅連盛笑罵道：“都是小滑頭，盡會說討人喜歡的話。”
“羅爺爺，事情原本就是這樣的，我們只不過用嘴巴說出來而已。”方東訊接過了羅子凌手中所拎送贈給方向的禮物，再做了個請的手勢，“羅爺爺，子凌，外面天氣熱，我們到院子裏說話吧。爺爺說，他已經在回來的路上，讓我先替他們招待你。我爸估計很快就到了。”
羅子凌再開了句玩笑：“主人都沒回家，我們客人都已經來叨嘮了，是不是有點太心急了？”
“這樣纔好!”方東訊一本正經地說道：“別搞的那麼正式，隨意一點，才能顯示出我們大家是關係很好的朋友。太正式了，一定要相迎相送，那就生份了。羅爺爺你說是不是？”
羅連盛哈哈笑了笑，示意方東訊帶路。
方東訊領着羅連盛和羅子凌進了老宅後，將他們迎進了開着空調的客廳，並很勤快地爲爺孫倆泡茶，拿水果。
也就在方東訊忙碌的時候，方中華回來了。
“真不好意思!”方中華一進來就向羅連盛和羅子凌道歉，“今天因爲一些事情耽擱，路上又有點堵，急趕慢趕還是回來遲了。客人都到家了，我還沒回來，真是不好意思。還請羅老和子凌別見怪。”
“沒事!”羅連盛擺擺手，“你們都是大忙人，我就是個閒人，太閒了，想過來蹭頓喫喝，於是就早早來了。”
這話讓方中華更加的不好意思：“羅老真是羞煞我們了。一會我一定自罰三杯，以示歉意。”
“爸，爺爺還沒回來？”方東訊小聲問了一句。
“我剛剛聯繫過他，已經在路上了。”回答了方東訊的問詢後，方中華繼續不好意思地對羅連盛說道：“我爸讓我和你們說聲對不起。今天事情有點多，匆匆趕回來還是有點遲了。如果羅老心裏不爽，一會我爸當面向你道歉。”
“是我安排倉促，”羅連盛搖了搖頭，“我沒提早和你們聯繫，今天中午纔想到和你們說這事情，而且又早早過來了，應該是我的錯!”
看到爺爺一副虛情假意的樣子和方家父子說話，羅子凌不知道說什麼，最終一口氣吃了兩塊西瓜，三個枇杷。看羅子凌這副樣子，方東訊很好奇，這傢伙怎麼這麼低調了。
今天的羅子凌表現和平時完全不一樣，這讓方東訊非常奇怪。
但終於還是沒問什麼。
扯了一會客套話後，羅連盛一改剛纔的客氣，直接問方中華：“方東明是你的侄兒？”
方中訊心裏猛地一跳，他從羅連盛的問話中感覺到了不尋常的東西，因此趕緊小心翼翼地回答：“是的，他是我弟弟方中秀的兒子。只不過，他和我們交往的並不多，和東訊都不經常來往。”
“他可坑了子凌不少次，”既然已經說這事情了，羅連盛也沒客套，進一步把事情說明白了，“而且，好多次他還代表方家。如果有機會，幫我問問他，他是想毀了方家和羅家的關係，還是怎麼!”
“到底怎麼了？”方中華聽了這話後，心裏冒出了一絲寒氣，“方東明究竟做了什麼？”
“方東明和林正東勾結，很多針對我的事情，他們都參與了!”羅子凌搶在羅連盛面前，把事情說了出來，“不過，我也是最近才知道這些事情的。”
方中華聽了後，頓時變了臉色。
“我知道方東明經常和林正東一起，但沒想到，他們還會做這種事情!”方中華臉上現出憤怒之色，“這件事情，我一定會稟明父親，並讓人追查清楚。只要他真的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我們方家一定要嚴懲不怠。”
“爸，既然羅爺爺和子凌都這樣說了，那肯定確有其事，也不需要調查什麼，直接把方東明叫來問問就行了!”方東訊感覺到了父親的回答應該不會讓羅子凌和羅連盛滿意，馬上說道：“要不，就讓他今天晚上過來向羅爺爺和子凌認錯!”
方東訊的話，讓方中華有點意外，也讓羅連盛和羅子凌很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