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明瑞在電話中叮囑羅子凌，今天晚上過去到他那裏喫晚飯。
羅子凌自然滿口答應。
“我媽呢？”凌明瑞想了想後，還是問了下凌明瑞，有沒有叫凌若楠一起去。
“她會過來的。”凌明瑞告訴羅子凌，一會他就會和凌若楠聯繫。
據他所知，今天凌若楠下午有國事活動，陪王徵強一起接待一個國外訪問團，現在不方便聯繫她。
“好吧!”羅子凌明白了過來，凌明瑞因爲暫時不能聯繫凌若楠，因此才主動打電話給他的。
看了看凌明瑞打電話的時間，下午四點鐘。
凌明瑞這個時間點打電話給他，讓他過去喫晚飯，肯定是臨時起意，而不是早就安排好的。
凌明瑞臨時想到叫他們過去喫晚飯，肯定是要和他們討論重要的事情。
羅子凌給林嵐打了個電話，和她說了一下凌明瑞打電話給他，讓他過去喫晚飯的事情。
他讓林嵐轉告凌若楠，方便了就和他聯繫，或者直接到凌明瑞那裏去。
林嵐告訴羅子凌，她知道這事情了，一會凌若楠方便了，她會第一時間告訴。
大概二十分鐘後，凌若楠就打來電話，問羅子凌這事兒。
羅子凌把凌明瑞叫他們去喫晚飯的事情說了一下。
“我這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好!”凌若楠有點無奈，“我爸怎麼會臨時想到叫我們過去叫晚飯呢？”
抱怨了一句後，她又吩咐羅子凌：“到時你先過去吧，我這邊事情結束，馬上就過來。如果來不及過來喫晚飯，你們先喫就行了，到時給我留點飯菜就可。有什麼事，你先和你外公說。”
“好的!”羅子凌答應了。
四點半左右，羅子凌就往凌明瑞的別院去了。
讓他意外的是，在他抵達別院時，凌明瑞已經回家。
一走進屋子，羅子凌就報告情況了：“外公，剛剛我已經和我媽聯繫上了，她說不知道幾點活動可以結束。活動一結束，她就會過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趕上喫飯。”
“我知道，”凌明瑞點了點頭，“剛剛你媽給我打來了電話，說明了此事。”
“那就好!”羅子凌笑着在凌明瑞身邊坐了下來，並主動幫凌明瑞添了茶水。
“去了老爺子那裏？”凌明瑞很隨意地問羅子凌，“是你主動去的，還是他叫你去的？”
“是我主動過去的!”羅子凌沒待凌明瑞再問詢，就把去凌錦華那裏所說的事情大概說了一下。
“這兩天你們很忙碌哪!”凌明瑞呵呵笑了笑，“先一家子去了方向那些做客，昨天晚上又去了楊遠山的老宅。”
“外公，這兩天的事情，肯定引起了很多人的關注。”羅子凌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我想，無論誰知道這些事情，肯定會有自己的解讀。”
凌明瑞點了點頭，但並沒問什麼。
“我媽本來是打算明天過來看望外公外婆，順便說說這些事情的。”羅子凌怕凌明瑞責怪凌若楠，因此馬上替凌若楠說了幾句話，“沒想到，今天外公親自打電話給我們，讓我們過來喫晚飯了。”
“你媽沒空，你也可以主動跑我們這裏喫飯的嗎？”凌明瑞瞪了羅子凌一眼，“反正你又沒你媽那麼忙。”
這時候，在廚房忙碌的謝恩華走了過來，羅子凌趕緊起身打招呼。
在得知凌若楠現在還沒空，一會才能過來後，謝恩華嘆了口氣，繼續進廚房忙碌了。
羅子凌沒等凌明瑞問詢什麼，把去方向家發生的事情，去楊遠山那裏喫飯的經過，都告訴了凌明瑞。他再把懷疑石原家參與倭國情報機關活動的事和凌明瑞說了一下，並希望凌明瑞施點壓力。
凌明瑞聽了後，輕輕地點了點頭。
“你們活動頻繁，陳家人可是很緊張哪!”凌明瑞長長地嘆了口氣，再站起了身，踱了兩步後，走到窗戶面前站定，“陳一寧的反供，對陳如常的刺激挺大。今天上午，我們再去看望了他。他的情況，再次變差了。前幾天，因爲你提供的藥方，他的情況曾經穩定過幾天。”
他的興趣點在這些事情上，羅子凌所說情報機關的事，他興趣不是很大。
“陳如常的具體病情怎麼樣了？”羅子凌很關心這個問題。
凌明瑞從窗戶邊的桌子上，拿起一份縮印的病歷資料，交給羅子凌，讓他自己過目。
羅子凌看了病例資料後，也忍不住輕輕地嘆了口氣。
陳如常的病情繼續惡化，據病例上所寫，除了肝部、肺部有疑似轉移竈的陰影外，腎臟、腸繫膜、膀胱等部位都有類似的陰影。
他的各項檢查指標也非常差，總蛋白和白蛋白都比正常人低很多，白蛋白和球蛋白比倒置。血液纖維蛋白原也只有正常人的四分之一，提醒肝功能異樣的那些酶類，如alt、ast、ggt等都大幅度升高，免疫球蛋白各種類：igg、igm、iga等及補體c3、c4都大幅度降低，各項腫瘤指標afp、cea及糖類抗原也都大幅度增高。
看着檢查報告單上那密密麻麻的升高降低箭頭的時候，羅子凌再次重重地嘆了口氣。
他有點內疚了。
一直以來，他所學醫術都是用來救人，而不是害人。
第一次害人，還是讓他良心有點不安。
這段時間，羅子凌學了各項檢查結果的分析等課程，非常清楚陳如常升高降低的這些指標預示着什麼。那些升高降低的指標，都在預示着這個人的生命已經進了倒計時。
陳如常的病情到了現在這個程度，即使神醫在世，也是沒辦法拯救其生命了。
如果不出意外，再過一段時間，陳如常的病情會進一步惡化，甚至有可能會再現肝昏迷。
到了那個程度，死神會隨時光臨。
在羅子凌看病例資料的時候，凌明瑞小聲問了句：“如果你們幫忙治療，這個時間點上，能不能拯救他的性命？”
“不能!”羅子凌很堅定地搖頭，“腫瘤組織大範圍侵犯重要臟器，各項指標都大幅度異常，表示免疫力強弱的免疫球蛋白及補體類濃度大幅度降低，他身體裏面的自身免疫防線已經處於崩潰狀態。醫術再好的醫生，也是不可能拯救其性命。就像一道大堤，已經千瘡百孔到了你根本不知道往哪補救的時候，結果只能是潰堤!”
凌明瑞聽了後，神情並沒什麼變化，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