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個人瞬間癱坐在地，雙眼含着淚光，聲音沙啞，“完了，這下徹底完了。”
話音落，緩緩回頭擡眼看着玉九璃，轉了個身，艱難跪地。
玉九璃被車伕的動作嚇了一跳，她急忙往後退了一步，險些被身後的人絆倒，墨流觴眼疾手快環住她的腰部，低聲提醒，“小心。”
玉九璃抿脣，對墨流觴微微點頭表示感謝，她轉眼看着車伕，“老伯，你這是做什麼。”
車伕對玉九璃道：“姑娘，方纔這馬兒也不知爲何突然瘋狂，險些撞傷了你，小的實在該死。”說完，又看了一眼四周倒地不起的那些路人，對他們每個人都磕個頭。
做完這一切，車伕起身，腦袋對着馬車，直接往上撞去。
玉九璃見狀，驚叫一聲，“老伯！”
墨流觴突然出手，一記掌風將車伕攔住，車伕一個不穩，直接被甩了出去，倒在地上。
玉九璃急忙上前將車伕攙扶起身，詢問了情況才得知車伕原來是李府的下人，今天拉着李染兒來街上那家有名的醫館檢查身子順便出來逛街。
方纔李染兒突然要下車說是想自己帶着丫鬟去逛逛，便讓車伕在路邊侯着。
誰知李染兒下車沒一會兒，馬兒就突然發了瘋似的朝前方奔去。
玉九璃與墨流觴相視一眼，兩人心知肚明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車伕抹着眼淚委屈的道：“姑娘，我知道您心地善良想救我。只是我摔傷了府中的馬兒，又毀了馬車，沒法跟府裏交代，李大人他不會放過我的。與其死在李大人手中，我還不如一頭撞死在這裏，
就當是給這些被我撞傷的百姓們賠不是了。”
說完，深深地嘆了口氣，摸了一把淚涕。
玉九璃皺眉，雲海國竟然有如此無法無天的官？
不過想到自己被李染兒欺負的事情，這些也就想的明白。
她將車伕攙扶起身，對他笑道：
“這是馬的問題，跟你沒關係。”
說着，玉九璃走到馬兒面前蹲下，問道一股刺鼻的香味兒，她眼瞼微垂，眼神暗了暗。果然有人對這匹馬動了手腳。
這邊，李染兒和她的兩個外套站在胭脂鋪裏，她偶爾朝外面望去，問門口的丫鬟，“你們兩個，給本小姐好好盯着，那個玉九璃若是死了，記得提醒我！”
兩個丫鬟相視一眼，怯怯的點了點頭。
這次她爲了齊白蓮差點就被墨流觴廢了，她相信齊白蓮定然心裏記着她的好，將來一定會在齊國公面前給她爹爹說好話的。
挑選好胭脂水粉後，丫鬟進來接過禮盒，跟着李染兒一起出了鋪子。
三人剛出門就看到熟悉的人影朝這邊走來。
李染兒先是一怔，隨即恢復如常。
她怕什麼？又不是她撞了人的。
收回視線，一臉羞澀的偷瞄了一眼墨流觴，轉眼看向玉九璃。
許是被墨流觴傷的太重，心裏多少有些陰影，對墨流觴仍舊有些害怕和忌憚。
玉九璃看着李染兒，開口問道：
“爲何要害我！”
李染兒怔住，反應過來，有些語無倫次，“誰，誰要害你？你休要污衊人！這麼多人看着呢，我一直在這家胭脂鋪都沒有離開過半步，我如何能害你？”
衆人看了一眼李染兒那巨大的體型，便不想多說一句。
玉九璃冷眼瞪着李染兒，她身上有那匹馬身上的香味兒。雖然被胭脂鋪裏的香味遮住，但仍舊能聞到。
玉九璃突然閃到李染兒面前，李染兒還未反應過來，身上那包藥就被玉九璃奪走。
玉九璃打開藥包，刺鼻的香味撲鼻而來。
李染兒阻止已然來不及。
她看了一眼站在玉九璃身旁的墨流觴，見他沉默不語，急聲對玉九璃道，
“玉九璃，你還給我！”
話音落，直接撲上去搶奪。
玉九璃動作敏捷的往後退了一步，又一次落進墨流觴懷中。
玉九璃無語至極。男人低沉邪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小心”。
玉九璃有些無地自容，她這怎麼像極了傳說中的投懷送抱！送了還不止一次！足有三次！
耳邊一陣溫熱的呼吸傳來，玉九璃腦袋有些發麻。
李染兒就要靠近兩人時，墨流觴冷眸突然掃了過去。
與他方纔看玉九璃時的眼神截然相反。
此刻他的眸底帶着幾分殺氣，表情冷漠陰鬱。
而李染兒接收到墨流觴那冰冷的視線，嚇得險些踉蹌一步摔倒在地。好不容易站穩了身子，整個人神經緊繃在一起。警惕的看着玉九璃的方向。想到那天被墨流觴打傷後，那晚李府突然來的那幾個神祕人，想到她爹爹跪在地上不停對那幾個人叩首求饒，李染兒至今心裏都有些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