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錢子,夾竹桃,毒箭木,都是些劇毒的玩意兒。
皇帝跟一羣大臣悄悄咪咪的隔着很遠觀望,大臣甲心裏嘀咕道:“這如煙姑娘靠譜嗎?”
皇帝斜眼:“不靠譜你去?”
大臣甲立馬改口,豎起大拇指:“我覺得靠譜。”
皇帝:“……”
大半天一晃過去,最後只剩下皇帝在這裏繼續蹲守。
“皇上,山野間蚊蟲多,您回去歇息吧。”
公公擔憂的在一旁替他打扇,皇帝把手藏在袖子裏,臉上被咬了好幾個疙瘩。
他有些心浮氣躁,忽然轉開話題問道:“不,朕就要在等着,誒對了,朕讓你派人去看柒夏,你去了沒?”
公公點點頭,壓低聲音道:“奴婢去了,柒夏公主當時正在寢宮休息。”
這位小公主臉上出生便長了團漆黑醜陋的胎記,這讓顏值即正義的趙國深深的嫌棄,所以打小便不受寵。
他去的時候,小公主蓋着張薄毯蜷縮在一張狹窄黑暗的牀角,看起來單薄又可憐。
趙帝又問了一遍:“確定她在?”
公公再次點頭跟他確認:“奴婢親自去看的,確定在。”
趙帝得到答案,終於踏實了,“那就好……”
公公頗爲好奇的問:“皇上,柒夏公主怎麼了?”
“無事。”趙帝盯着小木屋瞧了一會兒,又疑神疑鬼道:“你沒覺得這個如煙跟夏兒有些像嗎?”
“啊?”
公公雖然對他的這個認知感到喫驚,“回皇上話,奴婢覺得一點都不像。”
如煙姑娘那個囂張的氣焰他在大殿上是見識過的,而柒夏公主則是怯儒膽小,就算在旁人面前多說了兩句話,都戰戰兢兢有些發抖。
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的人,皇上竟然覺得像,真是稀奇。
“皇上爲何這樣覺得?”
趙帝亦是迷茫的搖搖頭:“不知道,就朕心裏的一種感覺。”
……那估計是錯覺。
公公不吱聲了,大概是每個父母都希望孩子有出息。
柒夏公主不爭氣,或許皇上心頭也很難受吧。
“報——皇上!咳咳咳,哈塔國那羣人又來了,這次,這次他們在城門下放火煙薰,嗚嗚嗚……”
前來報信的衛兵被煙霧嗆得眼淚直流,跪在地上臉色煞白。
趙帝咬牙切齒,卻無可奈何:“這羣不要臉的蠻夷。”
“何必動怒,他們不要臉,咱們可以更不要臉。”
清澈動人的女聲在耳側悠悠響起,趙帝一愣,臉上立馬浮上喜色,“如煙姑娘,你出來了?怎麼樣?”
“以牙還牙。”
如煙隨意的擡擡手,留下一個瀟灑利落的背影。
“走,咱們跟上去瞧瞧。”
不知爲何,只要聽到如煙的話,他就分外安心。
皇帝興致勃勃的要跟上去,被公公慌忙勸住。
“使不得啊皇上,您是萬金之軀,哪能去那種地方。
這樣吧,您回宮等着,奴婢跟着如煙姑娘去看看,有什麼事兒我來跟您通告,您覺得怎麼樣?”
“那成,有什麼事立刻來跟朕彙報!”
皇帝猶豫片刻,不放心的囑咐幾句,一步三回頭,最終還是被護衛送回去。
“奴婢遵旨。”
公公將這尊大佛送走,火急火燎的跟上如煙。
如煙腰間繫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口袋,裏面放着許些瓷瓶,臨走間發出叮叮噹噹清脆的碰撞聲,頗爲悅耳。
城門上方煙霧瀰漫,不少守城的士兵們被濃煙灼傷,出現休克和不適,派來的太醫將他們扶到通風口休息診治。
陸陸續續有人提着水上來往下潑,不過杯水車薪。
之前哈塔國儘管是在試探,卻不像這樣大動干戈,估計他們是收到了天遠王朝會派人來支援的信,已經按捺不住要動手。
形勢嚴峻,但是一觸即發。
“把這個分給大家,每人一顆,另外給我取一把弓箭和尋一些稻草來。”
如煙娉婷嫋娜的身形出現在城門口,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隨行的人一個口令一個動作,他先將瓷瓶裏的藥丸分配給其中一位受傷的士兵,在他服下後問其感受。
“多謝大人,屬下感覺好多了。”
藥丸入口即化,一道清涼溫和的藥香順着喉嚨游到四肢百骸,讓他急促的呼吸瞬間得到平復,舒適多了。
那人見狀,毫不猶豫的將剩下的藥物分發給其他人。
然後又按照如煙的意思,替她尋來了弓箭。
“如煙姑娘,咱們這暫時只能找到這樣的弓箭,民用的話可能有些費勁,不如告訴我怎麼做,讓小的來。”侍從找來的弓箭是射手專用,體型龐大,對於一個弱女子來說,很沉。
“不必。”
如煙從善如流的接過弓箭,將每一支箭矢上方都綁上稻草,上了一種奇怪的粉末。
“你讓所有人都做好作戰準備,另外,再派人放出消息,說天遠王朝的援兵已到。
讓另外叫些兄弟,讓穿上他們的兵服從樓上晃一晃。”
對方聽她這麼說,神色微沉,“是要開打了嗎?”
如煙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只讓你們做準備,別怕,按照我說的做。”
“是。”
安排妥當,如煙搭起一隻弓箭,瞄準了遠處哈塔國飄揚的旗幟。
對面的人馬正在嘲笑他們都手忙腳亂,整軍待發,看樣子是打算準備強攻。
咻——
箭羽凜冽的劃破空氣聲令哈塔國將軍爲之一振,待他回神,他們神聖不可侵犯的旗幟赫然攔腰斷裂。
那支箭準確地射中旗杆,沒等他勃然大怒,倏地自燃起來,藍色的火舌將旗幟與周圍幾個避之不及的士兵殃及,頓時引起一陣不小的騷動。
“快!滅火!”
也不知箭上面塗的是什麼東西,遇水反而燒得更烈,藍色火舌猛然串起丈高,轉瞬吞噬了好幾個人。
“這是鬼火,大家別碰他們,都躲開!”
哈塔國帶兵的將軍圖爾大驚失色,當今立斷,把那幾個因痛苦而四處求救的士兵射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