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寒抿脣搖搖腦袋,神情有些喪氣,“沒有發現異樣。”
清風真人意料之中,從容的一揮雲袖:“以爲師的功力,也僅僅只能確定那隻妖的大致方位,你能精準的找到他纔怪。”
程寒點點頭,頹然的臉色這才稍稍緩和些許,他天真的眨了眨大眼,好奇道:“如果我們在初七前找到那隻妖,接下來會怎麼做?”
“當然是趕在降世前將它扼殺掉。”清風真人做了一個手起刀落的動作,隨後頗爲遺憾的感慨道:“不過這種大妖在降世前都毫無預兆,根本不容易找出來,貧道的幾個好道友派出大量弟子出動搜索,皆無功而返。”
黃澤鋒那地方是挺偏的,崖陡山高,就那點道家弟子去找,不知搜到猴年馬月。
“大妖在降世前是沒有攻擊性嗎?在這之前找到它的話,就能輕易降服?”
程寒雙手托腮,滿眼求知慾,一副好寶寶的乖巧模樣。
徒弟好學善問,當師父的自然是傾囊相授。
“你年齡還小,剛入這行不久,有很多事不懂。
像這種大妖,分幾種情況,
我與其他道觀的道長們分別制定了在初七前找到大妖的降服方案。
第一種,這大妖在降世之前沒有徹底開啓靈智,這一類大妖雖然法力高強,但有闖入者破壞禁制,務必會導致大妖的心智受損,暫時停留在幼童階段。
遇到這種情況,我們就連哄帶騙把它收到法寶中,不費吹灰之力,不傷一兵一卒,元神還可留着煉丹。
第二種嘛,大妖轉世前便有了神識的,這種妖一般陰險狡詐,老奸巨猾,比較棘手,需要道行高深的聯手佈陣降服。
遇到第二種妖怪,用的都是絕殺的招式,它若留在人間,必定爲患。”
唔,絕梵跟媚昭一人一種佔全了。
“乖徒,乖徒?剛纔說的你都聽懂了嗎?”
“嗯,多謝師父教誨,我懂了。”
絕梵跟媚昭現在讓他們收去煉丹,那魂元不就泡湯了。
還不如等初七的時候,再讓絕梵跟媚昭打,不是更省事。
他告退清風真人,突然覺得心口的地方猛地一抽,升起隱隱的鈍痛感。
看程寒面色蒼白,1號緊張道:“宿主,你沒事吧?”
程寒眉眼一沉,剛纔那陣心悸來自身體裏另一個封塵的靈魂,是許賢的。
許仙可能出事了。
程寒身形一閃,出現在屋中。
房裏沒人,他設置在外面的陣法依然完好無損,許仙是自己出去的。
光天化日,這麼大個人,村子裏定有人看到他去了哪兒。
程寒在外頭接連問了好幾戶人,終於打聽到消息。
“陳伯,你看到許仙去哪兒了嗎?”
老伯見到程寒,需起眼回憶頃刻,擡手指了一個方向:“許賢?你是問的你哥吧,唉,那孩子還是這麼頑劣,我剛下地去施肥,看到他追着一條烏梢蛇好像朝黑沼林的方向去了,怎麼啦?還沒回家?”
程寒燦爛的露齒一笑,“謝謝陳伯,我去找他看看。”
“小許,你要去那邊,帶點雄黃粉在身上,那邊蛇多得很嘞……”
陳伯在他跑出一段距離後,還在不放心地叮囑。
小許連他給的符隸都沒有用,看來是事發突然。
程寒舊計重施,隱身藏匿住身上的氣息,來到媚昭的山洞口。
陰森昏暗的洞中,
領路的烏梢蛇被關在一個竹簍中,蛇身帶傷,軟綿綿的躺在裏面一動不動。
而許仙則被五花大綁,讓一條粗壯的藤蔓懸吊在半空中,儼然陷入半昏迷狀態。
“我kao!是誰傷的他?是誰?我嗷嗷咬死他!”
自身難保的小白蛇被媚昭施法困在祭臺,每每想衝出來救許仙,都像撞到一層無形的屏障上反彈回來,摔得齜牙咧嘴。
想到上次去偷襲小白蛇被其陣法所傷,如今白蛇也爲此所傷,靈磯就覺得心裏十分痛快。
她吐了吐杏子,沙啞乾澀的嗓音宛如地獄索命的惡靈。
“呵呵,這麼慌張,莫非……這個凡人是你的情郎?
正好,主人這段時日進入休眠期,將所有事宜全權交由我負責。
沒人能夠救得了你們,我要讓你親眼看着他,慢慢死在你面前。”
靈磯搖身一變現出原形,巨蟒森冷的蛇身妖嬈纏繞上許仙瘦弱的身姿,有心戲弄獵物般,不緊不慢的收緊。
程寒讓他隨身攜帶的護身符香囊,掉落在偏僻的旮旯裏,沾上了灰塵。
“你敢!你敢傷他,我就,我就”
小白蛇在腦海裏搜索着能夠威脅靈磯的法子,最終急中生智,張大嘴巴咬住自己的尾巴,口齒不清道:“我就把我寄幾咬屎!”
等媚昭醒來看到我的屍體,你丫等着陪葬吧!
嗚嗚嗚好痛……
蠢到程寒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從暗處娓娓現身,他修長秀麗的指尖夾着一張黃色的符紙,輕輕晃了晃。
符紙如同被賦予生命一般旋轉飄蕩至靈磯眼前。
在靈磯殺意波動之時,“啪”地一下拍到她的額頭上。
靈磯渾身彷彿被一道閃電擊中,電流迸發出藍色的火焰,頓時蛇身發麻不能動彈。
纏繞住許仙的龐大身軀轟然倒地,濺起飛揚的塵土,她驚恐瞪大琥珀色的豎瞳,眼裏到露出一張和她的俘虜相同容貌的臉。
“你是何人?!”
程寒彬彬有禮地對她展顏一笑,神色淡淡:“在下清城山清風真人的入室弟子水,幸會。”
說罷,他掃了眼掛在頭頂的許仙,柔柔道:“噢,對了,順便再補充一點。”
……
程寒擡起腳,輕描淡寫的踩到靈磯光禿禿的蛇頭上。
“我還是許仙他哥。”
靈磯目眥欲裂,被一個凡人排到頭頂上,簡直是奇恥大辱!“我會讓你生不如死!一定!”
“嗚嗚嗚,許賢你這個王八蛋臭男人怎麼現在纔來,你康康我的男主!都被折磨得不成人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