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邊的欄杆旁有許多人拍照，小孩舉着大大的氣球滿臉笑容，也有情侶相互擁抱着歡度新年。夏萍一手扶在欄杆上，一手放在衣領口邊，這樣老套的拍照姿勢不由得讓江然吐槽。
她一下子猛地記起，在曾經的家庭相冊上，好像就有一張這樣姿勢的照片，是她跟爸爸一起照的。爸爸從後面擁着她的腰，一臉欣慰滿足的模樣就像喫到了糖一樣甜蜜。
那個時候，還沒有生下她吧？
江然舉起手機調好照相模式，將夏萍的一顰一笑都留在了相冊裏，只是她的笑容好像沒有以前那樣開心了。
“誒老夏？”迎面走來兩位少婦一見到夏萍立即指着認：“我還說着一起去找你呢，這不，在半路上就碰上了。”
是夏萍上一任工作的同事，看起來關係不錯，幾人一見面就絮絮叨叨聊了很多。
“這是你女兒啊？這麼大了？長的隨你，漂亮！”其中一位阿姨誇讚道。
江然有些不好意思，別了別耳邊的碎髮說了聲阿姨們好。兩位阿姨也算是性情中人，只是目光一直在江然身上游轉。
“然然，你先自己逛逛，我跟阿姨們去那邊買點東西。”夏萍被她們拉扯着已經走開了一截路，臉上是略微羞澀的微笑。她從沒見過這樣的表情，覺得好奇，就隔着一段距離跟着她們。
廣場上人太多，江然個子不高，好幾次被淹沒在人潮裏，只能眼睜睜看着夏萍她們走遠。如果直覺沒有出錯的話，那兩個阿姨充當了媒婆的角色吧？
不管是不是，等會見到夏萍再問清楚就是。早上零零散散吃了幾個湯圓，現在覺得肚子很餓。江然準備去小喫街看看，上一次喫過的糯芋丸子就不錯。
空中飄散着大大小小的氣球，那邊有人在叫喊“哎喲，我的氣球喂！”然後身邊是很多看戲般圍觀的人，指着天上飛走的氣球大笑不已。
只有賣氣球的小販從大聲叫喊變成大聲哭泣，氣球追不回來，就相當於錢跟着跑了。原本想趁着大年初一好好賺一筆，沒曾想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剩下的氣球，我全買了。”
小販的椅子上，還剩下七個氣球，折算下來七元錢一個，辛苦一天只能賺49元錢。
江然拿着綠色的五十元錢，遞到他面前。小販呆愣了下，還沒從錢飛走的悲痛中清醒過來，隨後將僅剩的七個氣球緊緊拴在一起，確認不會飛走後纔拿給她。
“小姑娘，你買這麼多氣球做什麼？”他只見過小孩子貪玩氣球的，沒見過十幾歲的女孩玩氣球。
“我不是小姑娘，我高三了。”
小販迷糊撓頭，可明明看着就是初中生的模樣啊？
原本想去小喫街的念頭被打消了，原因是，拿着這些氣球不方便。江然坐在花壇邊，爲了防止氣球飛走，被她栓在自己的右手腕上，像個被遺棄的孩子坐在路邊等待家長的認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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