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徐青安 >第七百四十九章了結冤仇
    京城。

    朝會剛散,朝臣們臉上都是一片愁容,西北的戰事還沒穩下來,北疆又出了事。

    簡王黨謀逆,刑部的李煦竟然是簡王黨,而且很有可能是簡王的子嗣,奴兒干各部族爭鬥,庾家和李煦謀反,韃靼又趁機攻打衛所。

    多事之秋啊,朝廷想要調兵遣將去往北疆,可吏部和兵部都沒有合適的人選前去,安義侯主動請纓,皇上卻沒有應允。

    “真的讓韃靼打過來可怎麼辦?”

    “那些叛黨千萬不要與韃靼聯手,真的這樣可就糟了。”

    “簡王的事纔過去多久,多虧簡王死了,否則這樣裏應外合……後果不堪設想。”

    提起這樁事,大家都心有餘悸。

    洪傳庭嘆了口氣:“安義侯的兒子、女兒、女婿都在北疆,國之肱骨,真是讓人敬佩啊,可惜了……”

    誰都知道洪傳庭這句可惜了是什麼意思,可誰都不敢去接洪傳庭的下半句話。

    洪傳庭看向聚在一起商議對策的官員們,可惜了先皇將安義侯困在京城,朝廷漸漸荒廢了遼東都司,遼東都司竟然許久不見指揮使,只有個馬都督每年奏摺都像雪花一樣飄進宮中。

    對奴兒干那樣的苦寒之地,朝廷不願意再多花銀子,所以馬都督的奏摺一直得不到迴應。

    兵部每次提及奴兒干,大家都說過丟了奴兒干就少了與韃靼之間的屏障,也無法掌控北方部族,恐怕會成爲大周最大的憂患。

    可是話說的太多,時間長了也就沒人在意了,這次烽火臺真的點起來了,李煦在永平府起兵之後,流民就一下子涌入了開平衛,再這樣下去,就算打贏了此戰,不好好經營,大周國力也要無可避免的衰退。

    顯然,皇上只能應對眼前的事,沒有精神去想其他,至於慈寧宮那位,更是一副看戲的模樣,等待時機好讓張家東山再起。

    洪傳庭搖了搖頭,簡王真是將太后和皇上看得通透。

    “洪大人,”順陽郡王走上前,“你聽說了沒有?”

    洪傳庭皺起眉頭,他聽說什麼?想一想前陣子成王府門前貼着的一幅畫作,一個人長了滿頭的耳朵,與順陽郡王此時此刻的模樣十分契合。

    “什麼?”洪傳庭繃起臉皮正經地問過去。

    順陽郡王道:“都說朝廷遲遲不出兵,是因爲朝廷懷疑宋成暄是魏王世子爺?是真的嗎?

    洪大人最早在東南見過宋成暄,有沒有被朝廷盤問?”

    “郡王爺不可聽信那些傳言,”洪傳庭道,“這樣的時候,再被蠱惑人心,無疑就是雪上加霜。”

    順陽郡王一臉悲慼:“魏王爺本就被簡王陷害而死,到了現在還被簡王黨利用,別說這件事根本不可能。

    就算魏王世子爺尚在人世,朝廷也會將他召回仔細審理當年的魏王案,絕不會不明不白的下結論,諸位覺得我說的可有道理?”

    洪傳庭點點頭,順陽郡王此話說的有道理,如果魏王世子爺尚在人世,想必朝廷會如此處置。

    洪傳庭忽然發現自己被順陽郡王帶歪了,現在要緊的事奴兒干的戰事,與魏王有什麼關係,再說魏王一家都遭難,不可能有這樣的情形。

    順陽郡王接着道:“宋大人前來京中擒賊,一路艱辛洪大人也看得清清楚楚,如今又帶兵在奴兒干平亂,對大周的忠心可鑑,在這樣的時候,不能再被有心之人中傷。”

    順陽郡王的話還沒說完,旁邊就有官員道:“宋將軍做的事有目共睹,希望宋將軍能早日平定奴兒干之亂。”

    順陽郡王說完向周圍人抱拳,快步向宮中走去。

    洪傳庭看着順陽郡王的背影,他總覺得順陽郡王方纔的話有些怪怪的。

    “簡王黨真是無所不用其極,魏王謀反案被他們利用多年,現在還妄圖來擾亂人心。”

    “就算魏王世子活着又能如何?當年的魏王案本就有蹊蹺,說不定就此復了魏王的名號也不一定。”

    “只要朝廷不理會這些,簡王的人也就無可奈何了。”

    聽着這些話,洪傳庭心中一凜,順陽郡王方纔的幾句話起了作用,順陽郡王真的只是擔憂宋成暄被陷害嗎?還是另有別的思量?

    洪傳庭皺起眉頭,他現在無暇去想這些,奴兒干戰事正酣,他還要防備韃靼攻打宣府,這個兵部尚書是越來越難做了。

    順陽郡王大步走向養心殿,有些事要慢慢鋪墊,這樣發生的時候大家纔不會覺得驚詫,所有人都覺得魏王世子爺活着也不一定是壞事,那就絕不會變成壞事。

    ……

    李煦巡營歸來,立即吩咐張虎等人進中軍大帳稟告戰事。

    “恐怕庾家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庾大老爺和庾大爺沒有前來奴兒干,庾二老爺已經身負重傷,庾家帶出的兵馬早就死傷殆盡,全靠我們的人手撐着。”

    張虎說完頓了頓:“馬都督帶人已經佔了十二處衛所,斥候仔細去查看了,那些衛所前面都已經修建了城壕,有些衛所還運去了火炮。”

    李煦聽到這話微微皺眉。

    張虎道:“沒想到馬都督將金州衛的大船都已經拆了,從前聽說馬都督十分寶貝那些船隻和火器。”

    李煦想到了宋成暄,宋成暄在東南任職,自然對船隻十分了解,應該是他說服了馬都督將船上的家底都掏了出來,是他之前失算了,沒有想到這一點。

    從前馬都督生怕倭寇來犯,不肯動用金州衛的兵馬和輜重,現在不同了,朝廷知曉奴兒干起了戰事,登州府、威海衛定然集結兵馬,倭寇敢趁機作亂,威海衛必然出兵,所以馬都督自然不必思量這些,可以放心大膽地搬空整個金州衛,恐怕在庾家出兵之前,馬都督已經着手起做此事。

    李煦眯起了眼睛,馬都督佔的衛所雖然不多,但都將防禦工事做得紮實,這樣一來他一時半刻拿不下那些衛所,不能進衛所,軍資就得不到補充,時間長了會被困死在這裏。

    “宋成暄大軍在哪裏?”李煦看向張虎。

    張虎道:“離我們不遠了,不過……我們兵馬不少,宋成暄應該不會直接來攻。”

    不一定。

    李煦看向輿圖,他總覺得宋成暄此次來勢洶洶,彷彿要與他了結冤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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