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確的說，迷失着火的，只有他一個人。
就在莫褚尋加重力道把她揉到懷裏時，突然身體一僵——
迷離眼神倏然清醒，眼睛張大，一眨不眨盯着她。後背，絲絲裂裂的疼鑽進血肉裏，遍佈四肢百骸。他抽回在她身上游移的雙手，猛然扭頭把她的手用力抓回來。
小小的拳頭，攥着一把鋒利的刀，鮮血從銀晃晃的刀鋒順流而下，刺傷了彼此的眼。
迷離漂浮的理智一下子被震回，莫褚尋沉着臉劈手把她手掌心裏的刀子奪走扔到地上，發出一聲金屬落地的脆響。而她的手掌卻被他握住，此時莫褚尋深沉眼瞳裏哪裏還有什麼多餘的情慾。
有的，只是恨不得把她當場掐死的恨意。
失去的理智一點一點回來，他眼瞳裏閃着嗜血的怒火。
“想謀殺我？”他低哼了一聲，後背火辣辣的疼，刀鋒已經刺入皮膚，但還不算嚴重，至少，這點血還不至於要了他的命。莫褚尋沒有起來，依舊緊緊把她壓在身下，雙手卻已經鬼魅般掐住了她可憐的脖頸。
只要他稍微用力，就可以把她脖子扭斷。
葉明珠眼神渙散，眼裏充斥着濃濃的恨意。莫褚尋以爲那恨意是在針對自己，對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愈發粗暴。但，她只是在恨自己。
那一刀，她有九成把握可以刺穿他的心臟。
她一直強忍着不適和噁心，強忍着因爲恐懼帶來的顫抖，在心裏暗暗盤算一刀下去的力度和位置，本不該出錯。
可在刀鋒扎進去，她感受到他身體一僵時，手微微顫抖了下，只是片刻遲疑，就已經失去了最好的機會。
機不再來。
無力垂下手腕，腦子裏又出現了子苼那彷彿沒有止境的嘮叨：
“我就說你下不了手吧，看看，這不是給你機會了……”
“明珠，忘記仇恨吧，糾纏下去，你會過得更苦。”
“你愛他，或恨他，你們都不可能回到過去了，不如放過自己，重新開始……”
……
我都明白，可是子苼，你讓我放過自己，可他不肯放過我怎麼辦？
我已經一無所有，如果連最後這一絲執念都沒了的話，我也活不下去了……
葉明珠認命地閉上眼，眼淚從眼角掉下來，跟不要錢似的，哭得無聲無息。莫褚尋看着她咬脣不語，看着她衣衫凌亂，看着她無聲流淚。眼裏的戾氣漸漸消散，取而代之地是一種迷惘。
半壓在她身上的姿勢，沒有改變，他也不想改變，只想這樣看着倔強害怕又痛苦的她，彷彿內心也經歷過洗滌一般，他惡作劇地掀開她的眼皮，不經意就撞進了她波瀾不驚的深瞳裏。
“這次殺不了你，還有下次。”
莫褚尋的手指改變方向狠狠攫住了她的下巴，咬牙切齒：“你再說一遍？”這個女人真的想殺了他！
可，現實在擺在眼前，她摸到他那把不知什麼時候放在牀頭的瑞士刀，在哪種情況下，她想到的不是他對的做的一切，而是打算從背後偷襲刺死他！
這個心狠手辣、蛇蠍心腸的女人！
葉明珠沒有避開他的眼，喘了口氣說：“說多少次都一樣。”
她再次閉上眼，沒去看他接下來的表情變化，安靜等待他的懲罰和怒火。她今天所做的一切，已經足夠莫褚尋把她大卸八塊了。葉明珠對未來已經不抱任何希望，反正都不會比現在更慘的了。
然後，她什麼都沒有等到。
半個小時後，已經衣冠整齊的莫褚尋重新走進房間，拎着衣不蔽體的她，一把丟到了門外，然後“砰”的一聲，房門在眼前重重合上，挾帶着主人的怒火。
讓葉明珠稍微感到安心的是，在他關上門之間，揚手把什麼東西扔了過來，劈頭蓋臉的砸在她臉上。定睛一看，卻是一整套乾淨整齊的衣服，不過是男士的。
這就是他的報復？
葉明珠盯着衣服呆愣了半晌，原以爲莫褚尋把她丟出來，讓她裸着身體走回會所都有可能，畢竟像他那種人，什麼事會做不出來？讓她裸着回去都算客氣了，叫幾個流氓混混在樓下等她，那纔是他的風格。
慢吞吞把衣服穿好，鬆垮垮的衣服套在身上，更像是套了一個麻袋。她想起方纔黑暗中的一幕，大掌在身上游移的感覺，冷不丁打了個冷戰，如果他的手繼續向下，一定會被他發現出端倪。
幸虧那一刀。
葉明珠沒有急着走，換好衣服後，她低頭盯着地面，思緒已經陷入了掙扎。這一次她能躲開，那下一次呢？莫褚尋不是傻子，還會給她殺他的機會嗎？
還有五年前的事……要不要調查？該怎麼去調查？自己還會有機會得知真相的一天碼？
統統都是未知。
不過，能活着出來也好，至少她還有機會。
這個夜晚何其漫漫，夜晚的作用也會帶給人不同的想法。從莫褚尋私宅出來後，葉明珠裹緊了領子悄悄回到宿舍，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也沒有碰到任何一個熟識的人。
莫褚尋站在客廳裏，打開閉路器視頻，將她在外面的一幕看得一清二楚，直到她單薄的身影變成一個黑點。
應該不給她衣服，順便找幾個人在下面堵住嚇嚇她的。
他熟練點燃了根香菸，吞雲吐霧間，繚繞的雲霧模糊了視線，手裏依舊還留着她的觸感，有些粗糙乾燥，但意外讓他覺得觸感不錯。只是……他隱約覺得哪裏不對勁，但是一時間又想不到。
後背的傷口他已經自行包紮，傷口不深，只是剛破了皮而已，不知是她力度太小還是沒用力刺進去。莫褚尋扯出一絲嘲諷的笑，這還用想，肯定是第一個答案。如果她有足夠的力道，肯定早就毫不猶豫一刀紮下去，把他刺個窟窿透了。
這股狠勁，沒讓他憤怒太久，相反的勾起了他一絲興趣。美n小說 "hhxs665" 微x公號，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