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回來的當晚,和羅葉在後院散步,享受了一段短暫的“二人世界”之後,這種寧靜很快就被外界的喧囂打斷了。羅葉和他連夜趕到杜氏集團,爲公司接下來的運作和計劃通宵達旦的展開會議。
這次會議參加的僅僅只有公司幾位高層,以及新上任爲首席執行官的杜子涵。對於公司這種迅猛得讓人措手不及的變化,杜子涵這個明顯沒有經過商場嚴酷考驗折磨的愣頭青,終於在衆人面前露了怯,整個人變得惶恐不及,手足無措。而杜老爺子已經回到醫院,他的身體狀況經不起折騰,最後,他只能將求助的目光,再次探向了羅葉……
就像一開始的承諾,羅葉一接到他的求助電話,二話不說就趕到公司,隨行的還有莫褚尋。
“嫂子。”杜子涵看到她,頹靡的精神一振。
羅葉朝他點點頭,然後拽過聽到“嫂子”二字一臉不屑的莫褚尋,低聲說:“現在忙正事,你正經一點。”
莫褚尋腹誹,他怎麼就不正經了?自己看上的女人,被別人一口一句“嫂子”的叫着,他心裏能好受?
他的葉子,對誰都很寬容,很慈悲,唯獨對他,忒無情了……
羅葉跟着杜子涵走進了辦公室。
“現在股民已經發起了聯名抗議,認爲我們控制股市,肆意無度的吸食股民的鮮血。現在到處都有人在煽動,指責杜氏高層拿股民割韭菜,視股市規則於無物,非法集資操縱股盤!”
杜子涵情緒激動,險些沒被逼瘋,“現在公司纔是真正面臨信任危機,傍晚工商局和稅務局前後腳上門,財務部經理剛剛跟他們交涉完畢,我看這件事也沒有那麼容易搞定。”
之前,畢竟公司不是他在管理,杜子碩並不敢保證,公司的財政完全沒有問題。
再加上股市問題,忙得他腳不沾地,一個頭兩個大。
“你先彆着急。”羅葉擺手讓他鎮定,偏頭看向站在落地窗前,悠然自得欣賞夜景的男人,“杜氏遇到的問題,你應該早就預料到了吧?”
她問莫褚尋。
後者回頭,雙手張開背靠着撐在玻璃窗上,挑起一條眉,對杜子涵努努嘴:“明珠,這是他的事,你爲杜氏做得已經夠多了,如果連這點小事他都搞不定,就算你千辛萬苦把他碰上去又如何?不用幾天,就算沒人把他拉下來,他自己也摔下來了。”
而且,站得越高,摔得越狠。
杜子涵面色慘白,默然不語。
羅葉:“我不是讓你跟來落井下石的。”
“如果我要落井下石,就不會跟你來了。”莫褚尋覺得自己只是就事論事,絕對不是因爲自己嫉妒某個人能得到她的重視。
他低頭看了看錶,說:“已經凌晨一點,你們確認這樣討論下去有效果?”
杜子涵不知道在想什麼,面色凝重,莫褚尋的話給他帶去的打擊可想而知。
而羅葉擔心的卻是,折實萬一搞不好,會給杜子涵留下什麼心理陰影。她比誰都知道,這個年輕人有理想,有野心,也有很強烈的抱負……但性子終究還是太軟了,沒有經歷過大風大雨的人,一旦被某件事嚴重打擊到,後果可能不堪設想。
杜子涵激動地上前一步,“沒問題,從股民收回來的那部分,佔比並不多,就算按照最低價格拋出,我們的損失也不會很大。”
這樣一來,一定可以重振股民對公司的信心,也能稍微挽回一些局勢。
至少,總比什麼都不做要來得好。
莫褚尋卻不爲所動,“那第三呢?”
而杜子涵卻是疑惑其他,“你說第一個是消除你帶來的負面影響,需要還原真相,什麼真相?”
莫褚尋的目光又落到羅葉身上。
羅葉望着他漆黑如墨的眼,笑了笑。拿起放在桌面上的手機,手指如飛在上面按了幾下後笑道:“好了,就是這麼簡單。”
杜子涵一臉懵然。
回去的路上,路燈從道路兩邊飛快的閃過,汽車疾馳,甩開了一輛又一輛車子。
羅葉坐在副駕,靜靜坐了一會兒,伸手將後視鏡調整了下,對着鏡子整理自己的頭髮,又拿出張紙巾,小心擦了擦有些疲勞的眼睛。
莫褚尋看着她一系列的小動作,直到她擦完眼睛,又給兩隻手抹了潤膚霜後,把後視鏡調整爲原來的角度。
“你早就算計好了是不是?”
“算計什麼?”羅葉往寬大的座椅裏一窩,懶洋洋地說:“我纔不像你們這些奸詐狡猾的老狐狸,每時每刻都在想着算計人,我可是良民。”
“如果你能像我一樣學會算計別人,也許我現在會很開心。”莫褚尋手搭在方向盤上,速度依舊很快,像是要發泄他內心的鬱悶。
“你千不該萬不該,所有的算計,到頭來都是犧牲了自己,成就了一個跟你毫無關係的家族。”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
午夜光景,月色陰冷,連帶着他說的話,都顯得陰惻惻。
羅葉微微笑了,然後眼睛輕輕的閉上。
翌日清晨,青省乃至全國的網絡世界裏,又徹底被某些重磅新聞炸響了。
其一是之前有關於杜氏集團上一任總裁羅葉的私人軼事,真相出現了一個大大的、超乎所有人想象、也超乎了道德倫理界限的逆天大反轉!
其二,杜氏集團高層宣佈,羅葉牽涉操縱股盤之嫌,公司已經徹底革除她在公司的職位,並且向證券交易所實名舉報,羅葉不但丟掉了工作,如今還面臨着證券交易所的鉅額賠償。除此之外,因爲她操縱股盤,造成了股民的巨大損失,將有杜氏集團對每一位損失的股民進行賠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