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就在那個商場門口停下吧。”
她走進商場，先在一樓逛了逛名品店，順帶買了一些日常所需的用品，然後便慢吞吞地坐電梯往上，不着痕跡地走向人煙較少的地方。
在她身後，一個人影緊跟而上，不着痕跡的綴在她後面。
在即將進入拐角後，羅葉的手機傾斜了下，屏幕裏只能看到後面空蕩蕩的通道，她扯了下嘴角，往右拐彎快步行走。
兩分鐘後，後面跟蹤的人假裝拎着購物袋拐彎時，立即被早就守在那裏的唐寂捂住口鼻，他的動作又快又猛，力氣大得差點將那人提起來，然後迅速閃進旁邊的雜物間裏，全程不到十秒的時間，並且沒有付出半點聲音。
羅葉在雜物間裏等着。
唐寂比她先來到這裏準備好，然後利用位置共享讓她將人引到這裏來。
“蹲下！”唐寂粗魯地將人推進來，彎腰就要卸掉他的胳膊和大腿。
羅葉趕緊攔住他，“先別動手，聽聽他怎麼說。”
“大哥饒命！你們聽我解釋，我不是壞人，不是壞人！”男子看起來約莫三十歲左右，高高大大的體型，臉還有些圓，五官還算清俊，看着挺憨厚老實。
他大概也沒想到會突生變故，整張臉漲成了豬肝色，額頭汗水大滴大滴落下，很有眼色的蹲在牆角舉起雙手，嘴裏不停討饒。
唐寂把人丟到她面前，“你想問什麼就問。”然後他自己走到門口，就守在那裏查看動靜。
“你叫什麼名字？”羅葉從旁邊找了個地方坐下，雙手抱胸，冷冷地打量着對方。
“我叫周夢光。”圓臉男子立即回答，“羅小姐，我真不是壞人，既然被你逮到了我就實話實說，我沒有傷害您的意思，真的，完全沒有，我可以對天發誓的。”
羅葉不好奇他會認識自己，只是疑惑他的態度，皺了皺眉，說：“你沒有傷害我的意思，爲什麼要跟蹤我？”
“是這樣的，有人派我來保護您，”
“誰？”
“這個我不能說。”周夢光捂住嘴巴，一個勁的猛搖頭：“真的，您只要知道我絕地不會傷害您，我跟蹤您也是迫不得已，有人擔心您的安危，囑咐我無論如何都一定要在您身邊祕密保護。您想想，我都跟在您身邊快半個月了，哪一次有傷害過您？”
“你跟蹤我半個月了？”羅葉心一顫。
他說是受人所託保護她的時候，羅葉還半信半疑，畢竟這事莫褚尋就幹過，沒準這人就是他派來的。
但若說他已經跟蹤了半個月之久，那一定不可能是莫褚尋。他們之前在一起的時候，莫褚尋就明確表示過，要派莫城保護她，是羅葉嫌麻煩拒絕了，後來他就沒再提這件事。
那這個人，就不是莫褚尋派來的。
除了他，羅葉完全想不出來，還有誰會下這樣的委託。
她收回了思緒，看着眼前的人，勾起一個諷刺的弧度：“既然不會害我，爲什麼不能說實話？”
“我這個人啊，最最心軟，你要是好好說話，我還能看在你保護我這麼長的時間，放你一馬。但你要是不說，那就是心懷鬼胎……唐寂，我有點渴了，出去買杯咖啡，你自己來問他吧。”
她站起來，作勢往外面走去。
周夢光死死抿着嘴巴，就是不願說話。
羅葉走到門口，回頭見他還是一副死鴨子嘴硬的模樣，聳聳肩，也不着急，跟唐寂交換了個眼色後，就真的出去買咖啡了。
審訊人換成了唐寂。
跟羅葉不同，唐寂的氣息一靠近，那鋪天蓋地的壓力就從四面八方涌上來。周夢光攥緊拳頭，心裏有些駭然，這個男人的氣勢，也太強了吧！
完了！今天他這條小命肯定得交代在這兒了。
“你不用問我，問什麼我都不會說的。”周夢光視死如歸地說：“要殺便殺，老子十幾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說完，他閉上了眼睛。
唐寂嘴角勾起，踢了他一腳，道：“視死如歸？你以爲自己在拍抗日神劇？”
周夢光不說話。
唐寂在他身邊蹲下來，手上也不知從哪裏掏出了一把小刀，刀刃薄薄的，十分鋒利，還泛着森冷的銀光。他隨意地拈着，刀鋒往他圓臉的肉肉拍了拍。
“想死？你覺得我會這麼痛快嗎？”他戲謔地說：“落到我手上的人只有一個後果，那就是活着，我不喜歡死人，死人氣味太重，而且污染環境，死後一副破破爛爛的皮囊，實在沒有什麼美感……我喜歡活的！”
陰惻惻的聲音就在耳畔縈繞，周夢光打了個哆嗦，那銳利的刀刃又在他臉上刮來刮去，冰冷的金屬觸及到皮膚，小心臟都得顫一顫。
但他倒是有幾分勇氣，任憑唐寂說了一堆折磨人的話，除了打兩個哆嗦外，嘴巴緊的跟什麼似的，還真的是有幾分不怕死氣勢。
連唐寂都拿他沒辦法，直接將他脫了衣服後五花大綁扔到牆角去，自己則去搜他身上的物品。到最後也只搜到了一把手機和一把車鑰匙。
“搜到什麼了嗎？”羅葉買了咖啡回來，將一杯遞給他後，也蹲在一旁饒有興趣的看着搜出來的“戰利品”。
唐寂將東西展示給她看。
“手機打不開？”
“是的，設置了特殊開鎖密碼。”唐寂也有些頭疼了，原本以爲只是個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小嘍囉，這種人逮到後一般不難處理，隨便嚇幾回就什麼都招了。
可這人，甫一對峙，唐寂就知道不是尋常的流氓歹徒，而是經過特殊訓練的。這種訓練不僅僅是在能力上，最主要還是在心裏素質上。
就像現在，他不用再逼問，就知道對方絕對不會回答。
哪怕去死。
這種人，必定是長期受到某種信念的灌輸，所以從心理上就已經完全效忠某個人，想要叛變不容易。肉體折磨對他完全是無效的，然而心理折磨，目前又找不到他的痛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