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大人大概是故意的，偏偏用一副“我現在很餓”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林笑笑嚇得說話都不利索了：“但是但是吧”
“但是什麼”白翊暗自好笑。
林笑笑謹慎地措詞：“祭司大人”
白翊糾正她：“大祭司。”
“哦哦，大祭司大人，”林笑笑狗腿地說，“您看您，冰魂雪魄神仙人物。我呢，那就是一個愚蠢的凡人啊。你和我，那不僅僅是雲泥之別。您這要是吃了我，我倒是沒關係。但是萬一吃了我這麼一個沒用的凡人，有損您的仙氣，就不好了哇。”
白翊不爲所動：“那就是反悔了”
林笑笑不敢答話。
白翊慢悠悠從袖子裏抽出一張紙，展開來在林笑笑眼前一晃：“看清楚了嗎這是你畫的押吧。”
林笑笑垂死掙扎：“沒看清。什麼東西我怎麼不知道有這東西。”
白翊將那張紙遞到林笑笑面前，她一把搶過去，打眼這麼一看，差點暈厥過去。白紙黑字寫着：若打賭失敗，愚蠢的人類林笑笑願意任大祭司處置，包括但不限於被喫掉。下面有她的親筆簽名和紅手印。
“不對”林笑笑大着膽子提出質疑，“我清楚地記得我沒簽過這個東西，更沒有按過手印。”
“噢。”祭司大人云淡風輕地說，“你們人類應該不記得睡着之後的事”
林笑笑反應過來：“你、你趁我睡着之後用陰謀詭計”
“陰謀詭計纔不需要那麼麻煩。”白翊漫不經心說，“不過是給你貼了個木偶符而已。”
白翊說着，輕輕一彈右手無名指，一個小紙人迅速貼上林笑笑的腦門。
白翊朝着林笑笑擡擡眉：“叫主人。”
“主人。”
“跳個舞。”
林笑笑不由自主跳起了她唯一會的老年迪斯科。
“太辣眼睛了”白翊用袖子擋住眼睛，無名指微微一彎，小紙人立刻脫離林笑笑。
“這就是木偶符。最簡單的小玩意兒。”白翊說完，正等着林笑笑頂禮膜拜。
哪知道，林笑笑彷彿吃了雄心豹子膽，猛地將手裏的契約撕得粉碎，一邊撕還一邊嚷：“這種不平等條約不能算數不能算”
林笑笑越嚷聲音越大，撕紙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她覺得這會兒自己總算想明白了，橫豎都是死，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垂死掙扎一下。
“首先，這字不是我真心想籤的，手印也不是我自願按的。是你施了法術，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籤的，這違背了合同法的自願原則，你知道嘛”林笑笑一激動，連之前學過的法學基礎知識都背出來了，“其次，這種賣身、賣命的合同，在我們這個年代，是不合法的是無效合同”
“噢。”白翊聽完，慢慢點頭，慢條斯理地說，“那我也跟你說兩點吧。”
“”林笑笑欲哭無淚，大祭司這樣油鹽不浸的樣子真讓人害怕，總覺得他還有什麼更大的陰謀在後面。
“第一，這張紙呢，你隨便撕。反正，我能用法術復原。”
林笑笑癟嘴，頹然看着手裏的碎紙屑。
“第二，你不在的時候，我大概學了一下你們人類現在的法規，這種合同，確實不合法”
林笑笑眼中燃起希望的小火苗。
只是那小火苗瞬間就被澆滅，她聽見大祭司大人說：“不過，沒關係。昨晚爲了以防萬一，我給你種了約。凡是種了約，仍然反悔的人，只有一個下場”
大祭司大人彎起眼睛，笑眯眯地看着她說：“暴斃而亡。你要不要試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