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笑見過各種顏色的花,唯獨沒有見過黑色的,還是五彩斑斕的黑,是以由衷感慨:“不愧是長在湮靈山的花啊,這麼與衆不同。”
林笑笑和白翊蹲在離洞口很近的草叢裏,白翊抿着脣緊盯着洞口不知道在想什麼,林笑笑就細數着竹枝上的花朵,好奇問:“這是什麼花啊我都沒見過。”
“鐵線蓮。”白翊惜字如金,“變種。”
林笑笑看住白翊,憋着笑,沒想到祭伺大人還是個識花高手
白翊自然猜到她在想什麼:“宋笙自己說的。”他選擇直接隱去了前因後果,事情其實是這樣的,一開始剛剛痊癒的他就不服輸地去挑釁宋笙,結果往往是被宋笙反殺打得落花流水。有一次,被打趴下的他就地一個翻滾,舉爪就撓準備反攻的時候,不心就毀壞了其中兩株鐵線蓮,宋笙因此追着他打了半天,殺聲震天地要他陪他的“世間無二、靈族獨有的鐵線蓮”,他才知道那黑漆漆的花叫鐵線蓮。
當然,這些白翊無論如何也不會對林笑笑講,靈族大祭伺怎麼會被人打趴下呢不存在的。即使存在,也絕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
林笑笑當然不知道白翊心裏這些九九:“噢,看來宋笙是個種花高手。”
“自然,他這輩子最擅長的事便是種月季。”在“抹黑”宋笙人設這件事上,白翊一直不遺餘力。
“月季啊”林笑笑想起實習公司樓頂那一大片盛開的月季,想起vivia,想起宋笙與vivia的前世今生,便無限唏噓起來。一個人的愛好,最後變成了兩個人的習慣,也不知道是因爲宋笙喜歡月季,所以後來vivia也愛上月季,還是正好相反
這樣一想,便更加惆悵,只覺得人間不值得,“漢語八萬字,情字最殺人”也真真不假。
而此刻的白翊也彷彿變身解語花,直截了當地說出她心中的疑惑:“是因爲vivia的前世喜歡月季,所以後來宋笙才栽月季。”
“這樣啊,宋笙真的很癡情哎。可惜,他再也見不到喜歡的人了”林笑笑撥弄着面前的野草,忍不住想,要是vivia也能跟她一樣學會靈識出竅就好了,這樣就能把她的靈識引去宋笙的世界裏,讓他們相見了。
“林笑笑,”白翊屈指狠狠彈她的腦門,“快把你那歪心思從腦袋瓜子裏趕出去。”
“咦,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林笑笑雙手捂着腦門,直犯怵,從他們進入“世界”開始,白翊就跟裝了透視眼似的,她心裏想什麼,他好像比她自己還清楚。
“那又怎樣”儘管是他的“世界”,他也應該只知道跟他自己有關的事,不應該對她的心理活動也瞭如指掌吧
“我們來這裏的初衷是什麼”
“啊”林笑笑捂住嘴巴,想起之前白翊向她解釋“”時所說的那些話,“是心靈相通我們現在已經心靈相通了”
白翊正要說話,林笑笑已經毫不謙虛地開始自誇:“原來也不是特別難嘛不對,應該說是我太聰明瞭無師自通。我就說嘛,我從就有當學霸的潛質。之前不過是僞裝成學渣罷了。現在看來學霸的本質是瞞不住了”
“不是相通。”白翊毫不留情,斬殺她的自滿心,“是單通。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林笑笑哀嚎,“這不公平”
“我是大祭伺,你是凡人。世間會有真正的公平”白翊無情道,“學渣還需努力啊。”
林笑笑挫敗至極:“要怎麼努力嘛。”
“喏,守好洞口。”白翊回頭,伸手往身後的花海處隨意劃了個大圈,“以及這個區域,不要放任何一個妖魔鬼怪進去。”
“那你呢”
“我風輕雲淡,鳥語花香,暖陽正好,這樣大好時光,當然是用來蹉跎啊。”白翊就地躺在青草上,隨手摘了朵金黃色的野花別在耳朵上,閉目養神,大有飽睡一頓的意圖。
“你睡覺,我捉妖憑什麼”林笑笑委屈得快要哭出來,叫她幹活不是問題,問題是,在捉妖這個領域她可是徹徹底底的菜鳥啊人家還是個寶寶呢,寶寶怎麼捉妖怕是隻有被妖捉的份
“就憑我已經是個王者,而你還是個青銅。”白翊已然熟練掌握人類社會的絡用語,“一個滿級玩家會去打一羣十級怪嗎”
“可是”在危險面前,林笑笑立刻就變慫了,“你也說了我還是青銅啊,說不定會被那些十級怪移殺的反正你不能不管我”
“拿去。”白翊閉着眼睛,右手輕輕一揮,一疊花花綠綠的符咒就飄到了林笑笑面前。
這都是些什麼符
爲什麼這些符看起來跟他之前給她的完全不一樣,這麼花哨浮誇
爲什麼祭伺大人的符突然種類繁多起來是靈力突然恢復了嗎
林笑笑心裏有無數個疑問不斷冒出來,一時不知道該先問哪個好:“這個那個這都”
“噓”白翊閉着眼睛翻了個身,揹着對林笑笑,嘟囔,“再多說一句話打擾我睡覺,這些符也別想要了。”
林笑笑立時噤聲,急慌慌收了那些符,牢牢攥在手裏。看來,只能自學成材了。她自我安慰,沒什麼大不了,想我林笑笑這16年來應對過多少突發的倒黴狀況,早就練就了見招拆招的本領
她剛這樣一想,突發狀況就出現了。
山洞裏傳來一聲震天的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