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然這話不重，可在衆人聽來卻是不亞於平地驚雷，讓他們都是嚇了一跳。
這少年，果然狂妄到沒邊！
此刻，他們心中只剩下這麼個想法，對陳然實在無話可說。
陳然看向雲龍幾人，眼中涌現冰冷。
此事，他在斬殺雲缺時，便已預料到。他知道，雲族不會善罷甘休。
若是他的身份暴露，那麼他將引來殺身之禍，不論他做什麼都無用。
不過，他現在的身份，僅僅是一個膽大包天的玄門弟子！
因此，他並不會陷入有死無生的地步。
而對於陳然來說，有一線生機，他便敢做，敢去挑釁雲族。
與雲族徹底爲敵，此事在他想來已是到了時候。
“我會讓你們雲族受盡屈辱後再覆滅……”陳然眼神冰冷，若是等他實力足夠碾壓雲族，那他將要等待很長時間。
而且，這也不是他想看到的。這樣的毀滅，對於雲族來說遠遠不夠，也不能消去他對雲族的恨。
他要讓雲族見證他不斷變強，而後一步一步摧毀他們。
此事，在九月林得知雲清風對他一族的所作所爲後，他就是已經想好。
這是屬於他陳然的復仇，對於雲族，他絕沒有那麼好心讓他們死的安穩！
“你有種再說一遍！”雲龍怒喝，眼中殺意凜然。
他聽說過這少年的狂妄，不少長老都是被他噁心過。對此，他嗤之以鼻。
但此刻，自己親身體會陳然的狂妄後，他才知道這小子有多麼的遭人厭。
陳然嗤笑一聲，卻是沒有再對雲龍說什麼。他看向滄元升，眼中浮現一抹恭敬。
他深深一拜，輕聲道：“長老，此事我會給您一個交代。等會兒，您看着便是。”
這個男人，是他父親的好友，他沒理由不尊敬他。
滄元升一愣，想不到陳然會對他如此恭敬。他調查過陳然，知道這個少年是出了名的狂妄，一般長老都是不放在眼中。
此刻，見他對自己如此恭敬，滄元升反而錯愕了，覺得哪裏搞錯。
“嗯，我自然會看着。”他開口，莫名的說了這麼句話。
雲龍幾人看陳然對滄元升如此恭敬，眼中頓時閃過陰沉。雖說他們是來抓陳然的，可滄元升何嘗不是，這差別對待讓他們實在是不爽至極。
“陳然，今日你說什麼都無用。你殺雲缺是事實，此事你怎麼賴也賴不掉，註定要接受嚴懲！”雲石冷喝，眼神冰冷。
“你以爲我會對你們說些求饒的廢話麼？”陳然冷笑。
雲石大怒，蛻凡之境的氣勢不斷涌向陳然，但他的身軀未曾有一絲顫抖，臉色更是未有一絲變化。
他好似一塊磐石，在衆人震驚的目光中，屹立不動。
“我知此事你們不會善罷甘休！”陳然冷冷開口，頓了一下繼續道：“我只是一個小小的玄門弟子，你們雲族爲宗主一脈，勢大位高，當然可以仗勢欺人，誰也不敢多說半個字！”
“我們何曾仗勢欺人，你殺了我雲族之人是事實！”雲龍冷喝。
“我也不說此事誰對誰錯，說多了也是廢話！”陳然冷笑，接着他大喝：“你們不是想抓我麼？可以！但我不甘，不甘就這麼被你們廢了，殺了！我陳然，亦是活生生的人！我的命，在你們眼中不值一提，但對於我，卻是全部！”
此話，在此地徹底迴盪。衆人眼神動容，感受到了陳然驚天的不屈！
這一刻，他們才發覺，陳然雖然狂妄，但骨子裏卻是擁有着他們沒有的意志。
無畏！
這是一個無畏到足以讓所有人恐懼，敬畏的少年！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雲龍眼神陰沉，他知道，這話不是對他們講，而是對衆多弟子所講。
這一刻，陳然殺人都是變得情有可原，並不是那麼十惡不赦。
“修行之路，自當勇猛精進，殺伐果斷。殺人…有何錯？”陳然大喝，聲震雲霄。
“強詞奪理！”雲石怒喝，想要動手擒住陳然。
但下一刻，陳然就又是大喝：“我的命，不該由你們做主！我命，由我！”
“今日，我便以我築脈之軀，闖蛻凡山！”
“若是爬不到山頂，我命由你們處置，生死隨便！”
“但我若是爬上去，你們就給我閉嘴，有多遠滾多遠！”
說完，他轉身，毅然決然的朝着遠處一座隱隱通天的古老高山走去。
這一轉身，他就沒有再看雲龍幾人一眼！
此刻，哪怕他們出手，陳然也絕不會轉身！
“轟！”
剎那間，這裏便是暴走，喧譁之聲響徹此方天地。
不少人看着陳然瘦弱的背影，眼中不可遏制的涌現激動與敬佩。
他們知道，不管之後他有沒有踏上蛻凡山之巔，這道身影都將映在他們腦海中，再難遺忘半分。
……
蛻凡山！
此山，高達十萬丈，爲碎月宗第一高山。碎月宗建宗之前便是存在，不知經歷了多少歲月。
山體黝黑，平緩。在山背上有一條紫玉階梯，直直通向山巔。
這是一座古老的靈山，一般生靈根本無法爬上去。
自然，此地也成爲了玄門弟子的試煉之地。
紫玉階梯足足有萬階，爬上百臺階，需要一牛之力，而爬上山頂，則是需要百牛。
百牛之力凝練，可化爲一龍象之力。
當然，這需要把百牛之力擰成一股，凝而不散，化作龍象，方可發揮出龍象的恐怖威力。
而龍象之力唯有蛻凡境方可達到，藏靈巔峯九十九牛就是天地極限，無法超越，這也是此山名爲蛻凡山的原因。
不過，並不是說唯有肉身達到一龍象之力，纔可以踏上山巔。
而是說，這一萬臺階，會施加百牛之力，阻止想要踏上山巔的修士。
第一代宗主，也就是碎月宗的建宗先祖曾立下規矩，凡是蛻凡以下的弟子或長老登上蛻凡山之巔，就可獲得一塊免死令牌。
此免死令牌，可抵一命！
這，就是陳然反抗雲族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