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
對於修士來說，只是彈指一瞬。
但對於陳然，卻是數個世界的生滅。
天妖有坐騎，爲九頭妖嬰！
這是一頭妖魔大地九大古妖孕育的至強妖獸，比之如今的聖獸不知要恐怖不知多少倍。
他之強大，足以媲美太古時期的真靈聖獸。
在那遙遠的荒古，他被孕育而生。
妖魔大地的恐怖大妖企圖控制他，讓他爲妖族效力。
但生性桀驁的他誓死不從，逃出了妖魔大地。
最後，他與天妖仙主相遇。
不知爲何，他甘願成爲天妖仙主的坐騎，哪怕天妖仙主一直將他當成兄弟。
但他的恐怖，卻是在荒古使所有生靈聞風喪膽。
若沒有他，絕不會有那霸絕荒古的天妖仙主。
因在年幼時，他爲天妖仙主而死，逆受天罰，爲天妖仙主扛下了天道的至高大無道劫難。
這，是天道最恐怖的手段，因天妖仙主不是仙承大地的生靈，想在仙承大地成仙，直接是觸怒天道，降下了其他仙主從未經歷的至強劫難。
在這場劫難中天妖仙主本該死去，絕無生還的可能。
但，九頭妖嬰卻是施展本源道法，逆亂衆生，直接是代天妖仙主受罰，最後落得身死魂消的下場。
此事，在當時是禁忌。因誰敢提起，不僅要被天道惦記上，更會被天妖仙主惦記上。
甚至，沒人敢再說九頭妖嬰的半句壞話。
因，這會觸怒越來越強的天妖仙主。
這，是天妖仙主爲數不多的逆鱗。
傳聞，天妖仙主曾前往妖魔大地，血染天地，伏屍百萬，爲九頭妖嬰正名。
據說，在如今的妖魔大地，還保留着九頭妖嬰的天碑，是天妖仙主所立，傳承悠久歲月爲其正名。
沒有人敢忽視九頭妖嬰的存在，以及他的作用。
他的死，換來了一尊舉世無雙的天妖仙主。
此事對於天道來說，是逆罪！
但對青凰的生靈，卻是天大的功德！
所以對於九頭妖嬰，他們的虔誠如同對待天妖仙主。
哪怕邪惡，哪怕兇殘，也是至情至性的生靈。
這少尊路，根本不是天妖仙主的脊骨！
這，是九頭妖嬰的脊骨！
其內有恐怖妖靈鎮守，爲九頭妖嬰保永世香火不滅。
這，是天妖仙主對其兄弟的愧疚，也是僅能做到的彌補。
陳然這十五年在少尊路，所做的事就是蛻變，以最卑微的妖獸，蛻變爲了九頭妖嬰。
儘管虛幻，儘管不真實，但他的妖念卻是徹底蛻變。
此刻，他爲妖，是真正的妖！
哪怕他生而爲魔，也是被這妖念狠狠壓制。
陳然有預感，哪怕他的魔脈再次出世，他也有了抵抗的資本。
“九頭妖嬰……”聖妖峯上，陳然低喃。
三生妖棺上的異獸，即是九頭妖嬰。
其中，有着九頭妖嬰的一絲意志。
因三生，而輪迴存世！
這尊妖棺，原本並不是爲仙主之子，也就是當世的魏空說打造。
它的存在，僅僅爲了九頭妖嬰！
所以，魏空無法控制三生妖棺。哪怕他身懷仙主血脈，也不行！
滄桑，開始佔據他的眼眸。
他看到了眼前的三人，看到了聖妖門，知道那如煉獄般的生活已是結束。
他更知道，眼前這兩尊仙魔天強者已是看出了一些東西。
他並未恐懼，也未忌憚。
他眼中，有無愧天地的坦蕩。
他微微一拜，沉聲道：“聖妖不負我，我必不負聖妖！”
東方仙凰和聖妖門主渾身一顫，皆是動容至極。
“師妹，我聖妖門果然已是落了下成。往後…往後若可能，我想改變聖妖門的妖邪風氣……”聖妖門主輕嘆。
東方仙凰默然，她聖妖門繼承的本是天妖仙主的小道，自是無法浩然坦蕩。
這，並非是一朝一夕能改變的。
“從今往後，你就是我聖妖門第五少尊！”聖妖門主不理東方仙凰，沉聲對陳然開口。
“門主有大智慧，應該能從我身上猜出一些東西了。我不會許諾什麼，但我希望，千年，萬年後，聖妖不存，天妖永在。”陳然輕笑，轉身離去。
他，也要去參加少尊試煉了！
“我陪你去！”仙音跟了上去，眼中有着固執。
她，想跟隨在陳然身邊，如那株宿命中的黑蓮。
陳然看着她，微微嘆息，卻是並沒有阻攔。
此事，或許真的是宿命。但對於這等宿命，陳然不知該如何打破，也不忍打破。
要跟，就跟着吧。
見陳然沒有反對，仙音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她額頭的梅花烙印，悄然變成了一株搖曳紅塵的黑蓮。
紅塵有你，我願墮落紅塵。
若你上諸天，我便隨你戰諸天……
這一刻的仙音，有了當年黑蓮的覺悟。
而在聖妖峯，聖妖門主則是呆呆的站立。
“聖妖不存，天妖永在……”他呢喃，此生從未哭泣的他淚流滿面。
這，何曾不是他畢生所求？
聖妖不存便不存，但天妖，卻要永在。
“聖妖門，爲何不是天妖門？”他清晰記得，自己踏上聖妖門時，他對自己師傅說的第一句話。
也因這一句話，他成爲上一代門主的唯一弟子。
他想起，年幼的他有雄才大略，心比天高，想如那他虔誠膜拜的仙主般無愧天地，絕代無雙。
但世事滄桑，聖妖門的殘酷，使其墮落，泯滅了他的壯志。
“若此生無緣成爲如仙主那般人，那苟活還有何意義……”他不斷呢喃。
他之體外，仙妖之力縱橫，沖天而上。
他身化古老仙妖像，矗立於聖妖峯！
“師兄，我果然不如你。你，果然是我的師兄。”東方仙凰看着仙妖像，輕聲呢喃，眼中有溫柔涌現。
你既化石像，我便做那守像人。
你不醒，我不死……
而此刻，陳然已是出現凰海。
他望着無垠大海，眼中流露思念。
“我與你結緣碎月，你曾多次救我於生死。我因你才遇三生妖棺，有了這波瀾壯闊的一生。我曾答應你帶你回故土，這承諾不論多久，都不會失效。你曾說你會爲情一生悽苦，你曾說你本不該存在於世，這些，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因你的存在，我有了如今的輝煌。而我，也會讓你因這份情一世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