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外的幾個著名的專家也都聯繫一下。遠程會診一下，看看有沒有更好的方案。”賀逸寧轉頭對秦醫生和主治醫生說道：“這不是在質疑你們的判斷，而是多方聽取意見。”
秦醫生擺擺手：“我沒事兒。”
大舅舅說道：“那我媽什麼時候能出來？”
主治醫生說道：“大概一會兒就可以了。病人大概需要等會兒才能甦醒，你們不必都圍在這裏，只需要留下一兩個人負責照顧就好了。”
“我留下！”幾乎所有人同時開口。
賀逸寧馬上說道：“我跟小七留下，其他人都先回去休息。小睿和小禾，就拜託舅媽們照顧了。大嫂現在懷着身孕，不適合勞累，大哥也要回去陪着姥姥。二哥在電話裏叮囑我了，一定要照顧好這邊。三哥，四哥，你們兩個還得去聯繫國外的專家，把姥姥的病例傳過去，多找幾個人問問情況。五哥，我媽就拜託你了！大舅哥，你跟崇明可以跟英國那邊聯繫一下嗎？”
“我們本來也是這樣打算的。”沈陸跟崇明馬上回答說道。
“那好，你們都回去。今晚我跟小七在這裏守夜。我們常年不在家，沒辦法在跟前盡孝。所以第一晚，誰都不要跟我們爭，不然，小七一定會哭一整晚的！”賀逸寧擡手攬住了沈柒的肩膀，沈柒感激的看着賀逸寧，主動抱住了賀逸寧的腰身：“謝謝。”
二舅舅說道：“大家都聽逸寧的吧！我們先回去，然後輪流過來照顧！”
其他人這才點點頭，表示同意。
其他人離開之後，賀逸寧跟沈柒等沈老太太從急診室推出來，送進病房之後，兩個人一邊一個坐在一邊守着。
沈老太太睡容安詳，打過了麻藥，所以未見痛楚。
只是醒了之後，只怕會難受吧？
賀逸寧輕聲對沈柒說道：“小七，別擔心，我們一定會想到好辦法的。”
沈柒點點頭，安靜的說道：“其實，姥姥能保住命，我已經很感激上蒼了。姥姥都是快九十歲的人了，爲這個家操勞了一生。我真的很心疼她。這麼大的一個家口，都需要她來操持。家裏的孩子們，就沒一個讓她省心的。不管是媽媽，還是我，我跟哥哥，還有其他的哥哥們，哪個不是姥姥操心的？”
“一輩子，姥姥就沒過好自己的生活，一直是圍着我們轉。老了老了，還是要牽掛那麼多人。”沈柒擡手擦擦眼角的淚痕說道：“如果不是因爲要去廟裏給我祈福，姥姥也不會摔倒！東北的春天多冷啊！外面的水倒在地上，到了晚上就結了冰。姥姥她——”
賀逸寧擡手，溫柔的替沈柒拭去淚痕：“姥姥看到你流淚的樣子，會心疼的。就算是爲了讓姥姥安心，我們不哭。”
沈柒點點頭：“不哭，我不哭。姥姥一定會好起來的！我一定會想辦法，讓姥姥重新站起來的！”
“對，我們一定會想辦法的！”賀逸寧給沈柒打氣。
門外響起了輕微的敲門聲。
賀逸寧回頭一看，沈陸跟崇明站在門外。
沈柒點點頭。
賀逸寧躡手躡腳的離開了病房，看着站在門外的崇明跟沈陸，忍不住說道：“你們怎麼還沒走？”
沈陸低聲說道：“我跟老師聯繫過了，老師說，不是沒有辦法，只是風險有點大。”
賀逸寧眼神一閃，轉身往外走：“我們去外面說話。”
沈陸跟崇明快速跟上，三個人一轉身離開了醫院，找了個僻靜的地方。
賀逸寧開門見山的說道：“風險是什麼？”
“植物人。”沈陸直截了當的回答。
賀逸寧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繼續問道：“成功率是多少？”
“百分之三十。”沈陸誠實的回答：“我知道小七現在已經心亂如麻，一定很自責，所以我及時跟老師取得了聯繫。老師說，那邊確實有一項尚未公開過的技術，叫做骨質再造術。這個仍舊處於實驗階段，失敗率很高。而且人體一旦產生排異反應，基本上就是死路一條。勉強保住性命，也會損傷腦神經，造成植物人狀態。”
崇明也開口說道：“這項技術我聽說過的，我知道有一個人成功了。這個人，曾經跟我打過交道，因爲被自己的手下人背叛，所以全身幾十處骨折，理論上這輩子都站不起來了。可是，一年之後我見到他，似乎跟常人無異。我跟他打聽過，他並沒有告訴我具體是怎麼做到的，只是說，他做了一回小白鼠，僥倖不死罷了。”
賀逸寧長出一口氣：“可是我們不能冒風險！”
“是的！”沈陸跟崇明點頭說道：“所以，纔要跟你商量。”
“商量？”賀逸寧鳳眸一眯：“你們還有其他的辦法？”
“崇明，你說吧。”沈陸轉頭看着自己的戀人，一臉的鼓勵。
崇明想了想，說道：“雖然這項技術我們暫時不敢冒險，我有個折中的辦法。那就是，退而求其次，放棄直立行走，延長生命。”
“具體說說看。”賀逸寧眼底精芒一閃：“有危險？”
“危險在我的身上。”崇明坦然說道：“因爲要去一個地方，那個地方，知道的人不多。我去了的話，極有可能就回不來了。不過，我願意去試試。就算是我跟沈家結親的禮物和誠意。”
賀逸寧鳳眸一彎：“你認真的？”
“是，我認真的！”崇明轉頭看着沈陸說道：“相信我，我一定可以回來的！我一定回來親自求沈家人，答應我們在一起的。”
沈陸點點頭：“我相信你。一切小心。”
“我會的。那麼多人都沒讓我丟了性命，那個地方只是環境惡劣了點，還不至於比人性更惡劣。”崇明擁抱了一下沈陸：“我先去把手術做了，然後我就出發。我不來看你最後一眼了。”
沈陸猶豫了一下，說道：“能回來就儘量回來。”
“我知道。”崇明說完這句話，掉頭就走。
等崇明走了之後，賀逸寧問沈陸：：“他要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