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當，我有自知之明。”寧凡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他能感受得到，長老很喜歡他身上的本源氣息，甚至有一種要摸摸他揉揉他的意思，讓寧凡感到惡寒，下意識地就想拔腿開溜。
但是，寧凡能感覺出來，這個老傢伙實力極其強橫，如果他有異動，恐怕沒有好果子喫。現在能忍則忍，看有沒有機會。
“你是何家子弟？”長老和顏悅色地問道。
“回前輩，我是蘇晃大主教的弟子。”寧凡繼續撓頭。
他就是要表現出單純靦腆的一面，降低對方戒心，準確地說是取得對方的好感，這樣才能增加逃跑機會。說實話他的演技不錯，也相當的基礎。
“蘇晃？”長老陷入沉思，他並不熟悉這個名字，但是似乎在哪裏聽過，想了很長時間才恍然想起來，“是那年大選殺出來的天才吧，現在成爲大主教啦。”
“嗯，是的，師父曾經的戰績很輝煌。”寧凡點點頭。
長老笑了：“既然是他的弟子，你爲何沒參加大選，卻跑到這裏來？”
“前輩！”寧凡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我參加了，拿到了主教位，但是在祭壇上表現不好，睡着了，我也不知道是怎麼跑到這裏來的。”
他說的半真半假，反而更容易讓長老相信。
長老仔細看了他一會，感嘆道：“你的資質不錯，天生根骨親近源氣，將來在道行上必有驚人表現，也罷，既然今日相遇，也算有緣，我送你一份見面禮。”
天道世界也不完全是打打殺殺，也有寬仁之人，這位長老的心性就很不錯，他因爲喜歡寧凡的氣息，所以顯得客氣寬厚大方。
說到見面禮，他伸手瑩白如玉的手掌，沒有動作，掌心處自動凝聚出一朵小白花，正是本源力量所凝，其中蘊含了一絲真義之力。
寧凡看得分外激動，但表面上沒有流露出來，只是驚訝地看着小白花。
“可別小看它，它可是天底下少有的保命之物，你師父全力一擊也未必能打破它。”長老看出他不太識貨，不無得意地道。
“啊，這麼厲害！”寧凡倒吸一口涼氣，瞪大眼睛。
這個表情動作很到位，讓那位長老很滿意，他忍不住拈鬚微笑道：“當然是，不過你也不要過多倚仗它，修煉之道終究要靠自己的真才實學。”
真是個好人吶！
寧凡心裏暗暗讚了他一句，朝他豎起大拇指，這老傢伙宅心仁厚，碰上了是運氣，可遇不可求，沒準能讓他的此行有意外收穫。
想到這裏，寧凡也表現出親近和感激，認認真真給老傢伙道了謝。
“敢問前輩尊姓大名？”寧凡一揖到地，他很清楚自己該如何表現。
“老夫雲城子，想必你不曾聽過。”雲城子微微一笑。
事實上，他此刻更像一個普通的教書先生，身上並沒有強大的氣息，看起來平凡無奇，但反而是這樣在寧凡眼裏更顯不凡。
敷衍的馬屁和認真的馬屁效果肯定不同，寧凡的話讓雲城子聽了很舒服，呵呵笑道：“你小子倒會說話，孺子可教也。”
一個心性寬厚，一個刻意討好，越談越投機，最後寧凡竟順理成章拜上了師父。在天道修煉體系，師父並不是唯一的，只有天道纔是唯一的。
只要忠於天道，師父多多益善，俗話說得好，三人行必有吾師，師父怎會少得了？
寧凡再一問，頓時哭笑不得，大概真是緣分吧，雲城子還真是第十七長老，他之前冒充十七長老，現在卻變成十七長老的弟子。
“師父，天道究竟是什麼？”寧凡問。
如果是在天道之城有人這麼問，肯定會被責罵，因爲這個問題太白癡。但是到了十七長老這個層次，寧凡的問題反而顯得格外沉重。
天道是什麼，這個問題也在雲城子心中縈繞，也是他一直想弄清楚的。
“我也不知道！”雲城子沉默良久後，嘆了口氣。
說完全不知道是假的，但他所知也很有限，別看他和天道本源如此接近，是最靠近天道的人之一，但是他對天道是什麼依然感到雲裏霧裏。
“師父，我大膽地猜，是不是天道仍在沉睡？”寧凡朝他眨了眨眼睛。
“你的意思是——”雲城子感到心臟跳動加速，有種幼年時幹壞事的緊張不安。
寧凡壓低聲音：“我也不知道，我做過一個夢，夢見有一團光影，好像是天道意志，它似乎半夢半醒，它的狀態不太好——”
雲城聽到這裏立刻擺手阻止他：“不要說了，以後不要提及這個話題，對你沒好處。”
關於天道意志，在這裏是一個禁忌話題，所有長老都很默契地迴避。在這種情況下，雲城子當然也一樣，不然允許寧凡公開提及。
“是因爲它的存在嗎？”寧凡指了指上面。
他沒有明說，但云城子一聽說明白了，這膽大妄爲的小傢伙指的是天道至尊大人。
那位大人非常強大，境界實力無可揣度，雲城子在他面前都無法生出敵對之心，可見其有多可怕。最靠近天道的人應該是至尊大人，但是不知爲何，至尊大人反而不在道源世界中，而是另一個地方。
轟！
轟隆隆！
幾乎每天，至尊大人所在的地方都會發生戰鬥，有雷鳴般的波動向這裏擴散。來犯的敵人無疑很強，但始終未能攻破至尊大人的防線。
“臭小子，以後要管住嘴，不該說的不能亂說！”雲城子表情嚴肅地批評道。
他的話很嚴厲，但寧凡能聽出其中的關愛，心中一暖。
“放心，我不會亂說的。”寧凡認真地向他保證。
轟！
又是一聲巨響傳來，整個道源世界都是在震顫，但寧凡沒能看到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