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凡的話讓他深有同感，爲了這本上古遺書，他耗費了不知多少精力。以前他一直堅信精誠所至金石爲開，後來才明白有些東西強求不得。
就比如對這本上古遺書的理解，並不是說他付出的多就能看懂，他看了上萬年，和第一次看沒有多大區別，依然是一頭霧水。
唯一的好處是看了如此多遍，他可以說倒背如流，但問題是依然理解不了，也無法從中得到好處。所以他更希望這是一本功法，能夠爲他指點迷津，可惜不是。
當然了，如果不是看不懂，他也不會捨得拿出來。一來需要吸引如來的注意力，二來藉此機會看有沒有人能提供新的思路。畢竟這個世界很大，能人異士很多，他看不懂不代表別人也看不懂。
在這方面，寡言三清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雖然在道門地位極其尊崇，但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就拿近在眼前的寧凡來說，寡言三清是自承功德修爲遠遠不如他，尤其是在製造功德之塔方面。
他一直在想，如果功德之力加持攻擊力，恐怕寧凡是不會老老實實替他們製造功德之塔的。正因爲功德之力對攻擊力的提升不大，所以他們纔有了獲得功德之塔的機會，但這個時間不會太大，隨着功德之力的提升，相信在後期一定會對攻擊有大幅的加成。
寡言三清想得很清楚，這一次必須拿到功德之塔，儘可能把寧凡榨乾淨。等這邊的事情一結束，他就要想辦法把寧凡帶回道門，硬的不行來軟的，總之無論付出什麼的代價都要去做。
如果能把寧凡帶回道門，到時候再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相信一定能有更大的收穫。所以在這個時候，即使寧凡要上古遺書，他也會半推半就地送出。
“此書極是奇特，雖然文句並不艱深，但讀完之後總之無法達意。”寡言三清的話多了起來，他可不是隨口說說而已，而是在說的時候觀察寧凡。
“我也有此同感。”寧凡並沒有隱瞞，因爲沒有隱瞞的必要，適當的時候展現一下實力，是有好處的，至少會讓對方的覬覦之心收斂些。
聽了他的話，寡言三清有些不以爲然，這樣的結論他是歷經千萬年才達到的，還以爲是發現了一個破綻，然而這小子居然跟着說，好像也發現了似的，真是豈有此理，年輕人一點都不實誠不穩重啊。
寡言三清心裏腹誹，但表面上不動聲色，然而對寧凡的觀感變了不少，覺得此子流於輕浮，沒有多大出息，眼下不過是運氣好罷了。
但是，運氣再好也有用完的時候，有道是十年河東十年河西，人在得意時不要太狂妄，否則容易招禍。寡言三清心裏面念頭很多，越看寧凡越覺得不爽，佛道兩宗的人合在一起，風頭卻全被這小子搶去了。
“小寧先生，你的意思是看完後不解其意嗎？”如來也隱隱約約意識到一些，只是沒有形成清晰認知。
剛纔寡言三清嘴上不說，但表情態度已經流露出一些真實內心，總而言之是不信和不屑。寧凡看在眼裏，當然不會主動去和他計較。
但是現在，寧凡的話一出，將寡言三清驚住了，因爲這也是他所知道的事實，他以爲只有他一個人知道，沒想到這小子這麼快就發現了。
如果是幾百年後，這小子看了無數遍再說這話，那還情有可原，但是這纔多長時間啊，就被他識破了，簡直就是不可思議啊。
寡言三清心裏面翻江倒海，非常不是滋味，他雖然沒有自認爲老子天下第一，但強者的自信還是很強烈的，最起碼也不能輸給這個毛頭小子吧。
然而現實很殘酷，寧凡的話讓寡言三清意識到，這小子不是在胡說八道，而是真的發現了，否則的話絕對說不出這樣的話來。
“寧小先生，你實在乃天人也。”寡言三清在心情激盪之餘不由得奉承了一句。
“呵呵，又沒有讀懂它，沒什麼值得誇耀的。”寧凡卻不以爲然地搖了搖頭。
“……”寡言三清徹底無語，他覺得讀不懂正常，人家卻覺得讀不懂很遺憾，兩相比較高下立判，真是貨比貨得丟，人比人氣死人。
如果寧凡是個前輩高人，或者哪怕年紀再大一點，寡言三清也能接受，但現在他是真的沒法接受啊，他心裏面充滿了失落，以及一種難以言狀的屈辱。
嘴上在奉承，其實心裏在滴血，覺得沒臉見人吶。
“這本書的主人很有意思，他設置了一道難題，就看誰能解開了。”寧凡進一步打擊寡言三清。
“此言怎講？”寡言三清震驚了，這可是連他也沒有發現的祕密啊，此子如何能知道，由於太過震驚，他也顧不上什麼難堪不難堪了。
寧凡沒有隱瞞，直截了當地道：“書中有禁制，應該是一種忘性源力，但凡看它的人都會受到影響，在不知不覺中忘了書中的內容，無法形成直觀的意思，只有克服了忘性源力的影響，才能通曉書意。”
“竟然是這樣，可是我爲何沒感受到忘性源力？”如來也是瞠目結舌。
“既然是源力，那就不容易發現，我也是碰巧對忘性源力有一些認知，所以才能發現它。”寧凡笑笑，並沒有進一步解釋。
有時候說得含糊其詞一點，反而更容易讓人相信。不過他也不需要別人相信，他只是說出來，看看大家的反應罷了。看得出，寡言三清是真的震驚了。
這也就說明，寡言三清之前是沒有深入到這一步的。哪怕是一點邊際都沒有碰到，否則不會這麼震驚。而且看他的表情，也是信服了。
寧凡的推斷，並不是空穴來風，而是有堅實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