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要有大變的徵兆啊，如來平靜地注視寧凡，目光微微閃動，心裏生起這樣的念頭。
寡言三清也是，他現在的實力還在如來之上，眼力自然也更厲害，他能看出寧凡的狀態不對勁，應該是處於一個突變的過程中。換成其它人，他會覺得膽大妄爲，畢竟四周強者環伺，萬一有人起了歹心後果不堪設想，但這事是寧凡親自操刀的，他就不這樣覺得了，反而覺得寧凡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至於對面的大傢伙和赤身男子，兩者已經見識了寧凡太多的神異之處，此刻反而是見怪不怪，他們也知趣地保持安靜，沒敢打擾寧凡。雖然也有異樣的念頭生起，覺得這可能是收拾寧凡的最好機會，但把握並不大，所以這樣的念頭也是一閃而逝。
寧凡的心神，隨着這種靜謐而外放，如同氣球一樣越吹越大，逐漸覆蓋整座靈山。寧凡以爲到了極限，但它仍然在穩步擴張，最後竟然覆蓋了整個佛界。和神識所感受到的不同，心神的感受更加清晰，也更加隱蔽，因爲沒有任何力量波動。
包括對面的大傢伙和赤身男子，在他的心神覆蓋下一無所察，渾然不知道已經被他看了通透，他們在他面前也幾乎沒有祕密了。
對於一些女性大修，寧凡可沒無聊到去偷窺，因爲那實在太猥瑣下流下了，雖然他有能力輕易做到，但他的趣味沒有那麼低級。
心神的好處寧凡早就品嚐過了，但如此強大的心神好處還是頭一次，心神無痕無跡，漫過所覆蓋的一切，讓人毫無覺察。靈山太小了，寧凡的視線在心神中完全越超了時空的限制，可以隨心所欲地觀察任何一個地方。在佛界最偏僻的一個角落，他看到了一個枯瘦如柴的老佛修，對方的實力竟不在如來之下。
佛界熱鬧這麼久，對他來說似乎都充耳不聞，不知道是沒有驚動到他，還是他壓根就不在意。不過，在所有人都對寧凡的心神毫無所察的情況下，他似乎心有所感，疑惑地擡起頭看了看天空。
對他來說，這彷彿是一種啓示，來自天的啓示。佛修再強大，最終還是在天之下，他也不例外。他久久地凝視着高遠的天空，臉上的表情有些漠然，無悲無喜，彷彿亙古不化的一尊石雕。
“你是在給我啓示嗎？爲何不直接跟我說？我努力了億萬年之久，你能看見，爲何你裝作看不見？”枯瘦老佛修突然啓脣說話，聲音沙啞無比，如同兩塊風化了一半的石頭相互摩擦發出的聲音。
“四大皆空，你該寂滅了。”寧凡通過心神向他傳遞了這樣的話。
“……”枯瘦的老佛修頓時漲紅了臉，他無法在天啓之下保持淡定，因爲天要滅他，他不能再順從天了，他要奮起反抗，於是他臉紅脖子粗地一躍而起。
佛息有類似領域的作用，越是強大的佛修，越是能利用佛息進行戰鬥。這枯瘦老佛修的實力比如來還強，佛息也幾乎實質化，非常恐怖。
“天地本無心，我已久寂滅。”寧凡繼續傳音，看這老傢伙究竟能不能聽到，或者能不能發現他。說實話他只是在開玩笑，本沒有什麼惡意。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老傢伙當了真，以爲是他一直苦苦追求的大道捉弄他，這讓他受不了，他要破天，教訓一下不把他當回事的天地大道。他自認苦修了這麼多年，有這個資格和能力。
此刻因爲他處於寧凡的心神覆蓋之中，他所謂的天實質上就是寧凡，除非他能突破寧凡的心神覆蓋，否則無論他怎麼做都不可能打到真正的天。
“賊老天，來與吾一戰！”枯瘦老佛修厲聲大喝，身上的佛息再度膨脹，點據了一方天地。
然而他完全不知道的是，幾乎與此同時，寧凡的心神再次向外擴張，已經突破了佛界的限制，又往外突破了非常大的一片區域。寧凡的心神，在這一刻突破成功，達到他有生以來的最強最大。
“賜汝寂滅，迴歸本源！”寧凡在心神中對枯瘦老佛修降下宏音。
枯瘦老佛修身上戾氣讓他很不舒服，他不喜歡，所以越發要捉弄這個老傢伙。不過老佛修實力不差，他在寧凡心神突破的時候感受到了什麼，神情一怔，然後攻勢也變得小心翼翼起來，不再像之前那麼瘋狂。
或許他感知到了危險，知道再這樣下去只會自取其辱甚至是自取滅亡，他選擇了軟化，選擇了觀望，想看看老天會出現什麼樣的變化。
他並不知道老天雖然還在那裏，他能看到，卻因爲寧凡的心神壓制，他無論如何也觸碰不到，他所以爲的老天其實是寧凡的心神。因此，他看到的老天和他所感知到的老天並不是一回事，這讓他異常迷惑，忐忑不安。
老天變得不再熟悉，甚至讓他有一種陌生感，這是他從來沒有遇到過的，他的臉上出現驚惶，但在驚惶之間也有一絲期待，畢竟老天的變化並不完全是壞事，說不定也蘊含着好的變化 ，那他就有希望了。
“老天，我苦修億萬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也該給我一些好東西了吧。”老佛修向天舉起手，這次他拼盡全力也要爭取一下。
“爾有罪，當寂滅！”寧凡繼續降下宏音逗他玩。
“啊，賊老天，我有何罪，你且說出來！”老佛修一下子就炸了鍋，非常憤怒，臉紅脖子粗，他是不輕易發怒但一旦發怒就不容易控制脾氣的人。
寧凡刺激到了他的怒點，一下子就將他點燃了，氣得如同三尸神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