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這句她是順勢問出來的，以開玩笑的語氣，總之是半真半假，也算是試探。
她沒在他身上感受到戾念之力應有的波動，但她總覺得他沒那麼簡單，沒凝聚戾珠，卻擁有極強大的戰鬥力，這很難說得通。
“你猜？”寧凡似笑非笑。
他當然不會說出真相，否則的話能把她嚇死，他可不僅是凝聚出了戾珠，而且是強大的雙戾珠，兩顆戾珠的功效各不相同，但現在已經被他用陰陽之法融合在一起。
不要是蘇雪了，就算是兇目菩薩的戾珠也未必比他強的強大。如果按照戾珠在符陣中所發揮的作用，以及由此所產生的戰鬥力，寧凡相信他的戾珠已經超過兇目菩薩，至少在防禦方面不會遜色於他。
在風帝國境內，除了戾修之間會發生戰鬥和殺戮，平時還是很太平的，像眼前這座小城，也只是防兇獸，對進出的行人並不嚴格盤查。
當然，如果有敵意的話肯定會被守城衛士攔截。
寧凡和蘇雪一男一女，更不像是來找麻煩的，所以很順利地進了城。戾界的城鎮和其它世界沒有多大區別，最多是城內的佈局和建築物風格迥異，實質上仍然是方便人類聚集的場所，有城鎮所應具備的各種功能。比如坊市酒館商鋪之類，也是應有盡有。
比較特別的是城中有一座戾氣之塔，十三層高，蘇雪說是用來傳送之用，她見識廣博，瞭解很多事情，尤其是對一些世俗的事情很瞭解。
有她在身邊介紹，寧凡倒也省得去問別人。戾氣之塔不僅可以傳送，還有警戒、傳訊和守護城鎮的作用。比如說，一旦這座城鎮遭受襲擊，就可以通過戾氣之塔向其它城鎮求援，通過戾氣之塔的話可以很快就把消息傳出去。
風帝國能在戾界獨霸一方，必然有其厲害之處，戾氣之塔只是其中一個方面而已。
按照蘇雪的說法，風帝國比一般的修煉大派都強，即使是尊者級強者，比如兇目菩薩都不敢輕易招惹，否則會麻煩不斷。據外界傳聞，風帝國本身也有不少尊級強者坐鎮，堪稱超級大勢力。
所以，在戾界幾乎形成了服從風帝國管理的習慣，只要在風帝國的境內，幾乎沒有人敢招惹風帝國，否則就會大禍臨頭。
在每一座城鎮之中，都有風帝國的巡撫使，並不一定都是戾修，但手中都掌握着精良的力量，甚至一些大城會有強大的戾修戰隊。
寧凡和蘇雪所到的這座小城鎮，也有一支由戾修率領的普通戰隊，除了首領是戾修，其它人都是普通人，只是身強力壯些罷了。
進城是一個方向，出城是另一個方向，很明顯出城方向的人要稀少得多，這裏沿途也幾乎沒有民居，而是一片深宅大院，應該是城中富貴者的居所。
他們住在這裏，大概是方便在危急時刻出城，朝風帝國都城方向去，富貴者擁有各方面的優先權，貌似理所當然。
這邊街道也明顯開闊得多，適合多輛馬車並行。寧凡注意的並不是這些，這些只是一眼掃過便看穿的，他注意的是地面石板上刻着的古老符紋，沒錯，是歷經風霜的極古老的符紋，有很多紋理已經磨損和斷裂了，但依然能辨出它並不是裝飾，而是符紋。
“嗯？這條路有什麼古怪嗎？”看到寧凡駐足，盯着地面仔細觀看，蘇雪很奇怪，她對這座城並不陌生，但從沒覺得這條路有什麼問題。
寧凡沒有回答她，他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這些線條只能用肉眼看，在神識中會出現扭曲，變得很普通，一點符紋的意味都沒有。
它居然還有這種功能，這讓寧凡越發對它有興趣。他當然不會被矇蔽，一邊用眼睛看，一邊用神識反覆進行掃描，並且在識海中複製，他要對比一下神識掃描的符紋和眼睛看的有何不同，從這不同之中就能推斷出符紋的部分特性。
對寧凡來說學無止境，他在大道上來來回回，像中了瘋魔症似的，但因爲沒有傷害別人的舉動，所以也沒有人去管他。
蘇雪站在一邊冷眼旁觀，她也看到了符紋，但這些自古就有的紋路，都已經磨得快要消失了，又有什麼值得欣賞的地方，所以她自然忽略掉了。
她哪裏知道，正是這些她瞧不上的紋理，深深吸引了寧凡，讓他流連忘返。他這一駐足，竟然在大街上逗留了數個時辰。眼看天色將晚，蘇雪有些焦急了，要麼就早點出城，要麼索性在城中住一晚，明早再走。但是看到寧凡緊緊擰起的眉頭，她最終沒有說出口。
此時此刻，她看到了寧凡的另一面，讓她覺得特別陌生也特別讓她驚奇的一面。在戾界也不乏苦修之人，但都是按照既有功法苦修，很少有像寧凡這樣的。
她能看出寧凡是在苦苦思索，她不明白有什麼好想的，這只是一條非常普通的街而已。但她不知道，寧凡現在有多慶幸，如果不是決定去風帝國都城，就不會走到這裏，也就不可能見識到這上古符紋。
沒錯，他現在已經確定，這就是上古符紋，是戾界最古老的符紋流派之一，估計現在都已經失傳了，也可能掌握在一些隱祕門派的手中。寧凡覺得後者居多，畢竟這只是一座小城，對戾界強者的吸引力不大，他們大概不會無聊到這裏逛街，當然也就不會發現這個上古符紋。